第171章 吕夷简的忧虑

孟州后衙，李参向李迪讲过了此次去洛阳城的事，问道：“相公，不知最近衙门里有什么要紧的事没有？我答应了徐都漕，只怕这一两个月都没有什么空闲。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更新最快”

李迪不以为意地道：“无妨，州里的事给判官和录参去处置就好，实在要紧的事还有老夫。你既然已经答应了，自当全力去做好。”

“多谢相公成全！”李参拱手行礼，想了一想又抬起。“有一件事下官心中一直想不明白，不知相公可否解惑？”

“但讲无妨！”

“此次晏学士来，听说主要是因为吕相公不想在全国推行钱庄新政，与王相公的意思相左。我听说以王相公的意思，是由朝廷出面稳定绢价，而后三司以手里的绢作本，由铺子印制购物券，来偿付河南府手里的飞票。按说此议极是可行，而且京城里面三司已经开始收绢，绢价基本稳定住了。这个时候，就是按王相公说的做又有何不可？吕相公为什么非要坚持勾销河南府的飞票，甚至不惜向京西路所有官员封官许愿呢？”

听了这话，李迪笑了笑道：“李参，你一向在外为官，没有进过朝堂，对事看得不透啊。本来吕相公当年能进政事堂，全赖王相公提携，所以王相公再次为相，吕相公甘愿把首相的位子让给他。那个时候，两还未生嫌隙，做事一团和气。哼，不过王相公只怕没有想到，吕相公在政事堂多年，脉广布，朝廷大事尽之于他手。吕相公虽然表面上对王相公恭敬有加，但是朝政却牢牢把持在自己手里，你说王相公会怎么想？这一年来，王相公不甘心备位做个泥偶宰相，跟吕相公龃龉不断，两早已经闹得紧绷的。事既然是由王相公提出来，那么吕相公自然无论如何也不能同意的。”

李参皱了皱眉：“下官觉得不仅仅如此，具体是因为什么我也说不上来，总是感觉仅仅是与王相公作对，吕相公不至于如此大动戈。”

李迪叹了气：“你说的不错，若是仅仅如此，吕相公无非是杯葛此事，不至于要派晏学士到京西路来。关键是若真按王相公的意思行事，京西路的一盘棋就活了。而且徐平为实诚，竟然真地给陈执中全套的钱庄新政的则例，这事就有些麻烦了。”

“下官还是不明白，这样于国于民都是好事啊，吕相公为何一定要阻止？”

李迪冷笑：“好事？吕夷简可未必就认为是好事。首先在他眼里，京西路今年所收的钱粮只怕还是虚得多，既然把河南府的飞票一笔勾掉就能销账，那多收的钱粮在哪里？最最重要的，李参，今天这话我不当说，你不当听，可明白？”

李参急忙站起身来拱手道：“下官明白，话出相公之，下官之耳，此后绝不会再有提起！李参这几年来，多蒙相公教诲，心中明白分寸！”

李迪示意李参坐下，缓缓说道：“吕相公为，权势之心太盛，丝毫不容。当年我在政事堂，便就多受他排挤。当时只是愤愤不平，欲与他相争，却事事受其挟制，抓不住他丝毫绽，最终自取其辱。这两年在地方，也慢慢想明白了，如我，如王相公，政事堂里怎能是吕夷简的对手？我们无非是就事论事，一心只想把事做好。吕夷简却是未论事先想到，既把事做了，又把自己的党羽安得妥当，功劳全揽到自己身上去。他出内外多年，朝廷的规则条例熟得不能再熟，又善于笼络党羽，岂是轻易有把柄让抓住的？此次京西路的事，与以往都大大不同，如果让王相公把京西路盘活，则政绩突显，这里的官员要不要升？升到朝堂就要占吕夷简同党的位子。这些倒还是小事，如果朝廷这次承认京西路做得对了，那么这里的施政要不要推向全国？一旦要推行到全国去，以前的规则条例便几乎被推倒重来，这才是真正动到了吕夷简的要害！”

李参自恩荫仕，一直任州县官，从来没有进过朝堂，李迪现在讲的这些，是他以前所没有听过也没有想过的。地方政治结构简单，往往主官的意志决定了施政风格，什么规则条例都是用来约束吏的，官员大多不遵守。但到朝堂就不一样了，地方上呼风唤雨的一州长贰，在京城的各衙门里可能就只是管着一小摊事，有的甚至只是跑腿的。这个时候各种规则条例就显出威力来，一切都要依例而行，不允许自由发挥。这是必然，如果衙门里一有一个的心思，事也就不用做了。

吕夷简把持朝政，主要靠的两条。一是在重要位置安自己的，不动声色之间就把自己的意志贯彻下去。第二个就是靠着规则条例，他比所有都熟，甚至《中书条例》就是他编的，自豪地说有了《中书条例》，以后庸也可以为宰相。规则条例就是他手里的一张网，把其他宰执大臣牢牢地捆住，他自己则在各个网眼里钻空子游刃有余。

朝廷里的各个重要衙门，只有三司吕夷简待的时间短，而且没有任过重要职位，不能把控。特别是徐平到三司后，大改原来的规则条例，吕夷简更是无从手。而正是通过这些制定的规则条例，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