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头重脚轻

公吏上了茶，徐平对李参道：“没想到李相公对我们的书如此用心，不知道有什么要告诫我们的没有？他是元老重臣，出内外数十年，必然有不一样的见地。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李参道：“相公说他对于京西路的新政并不是很清楚，具体的施政没有什么好说的，相信都漕比其他任何都心里有数。对于《富国安民策》，倒是提了几句，让我转告都漕。”

“哦，李相公说了什么？我自然洗耳恭听！”

“相公的意思，是说这书里讲的如何生财聚财，官府如何施政足够细了，但其他的内容还有欠缺。若是重修定稿，最好在这些方面着一下力。”

徐平道：“不知李相公说的是哪些方面，有没有明示？”

“比如说，书名《富国安民策》，但现在于富国上着力过重，安民上着力太轻。虽然说国富则民安，但最好还是在国富则民富上费些笔墨。依相公的意思，这书里讲的实际上有国富则民富的内容，但却没有突显出来。还有一点，书里对如何施政生财聚财讲得尽够细致了，但对于如何防止经手官员舞弊，如何考评官员政绩，却没有提及。特别后一点，相公一再嘱咐，冶国之策，必然要防弊，而依新法考评政绩更是重中之重。如果不在这上面多废些笔墨，后推行下去，必然生出无数烦恼。”

徐平从邕州通判起，政坛上打滚也近十年了，李迪说的，他稍微一想，便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这书之所以引起了李迪的重视，最重要的是富国和安民的统一。

按照以前主流的观点，这两者是对立的，不可兼得。既然《富国安民策》把两者统一起来，便就要在这个统一上下功夫。把国富的同时民也会富讲清楚，并突显出来，就能够堵住那些认为国富则害民的的嘴，这一点其实对于占领舆论制高点非常重要。

至于第二点，则是指出了现在《富国安民策》写的时候重脚轻的缺点，简单说就是在道上用力过猛，在术上用力太轻。书里讲的道理哪怕都是对的，但怎么实行，却没有讲清楚。防弊倒还在其次，关键是怎么考评。新的施政理论必然会带新的施政体系，怎么是做的好，怎么是做的不好，评价标准与以前必然不同。作为治国之策，这一点是一定要讲清楚的，不然实行下去，肯定会带来混。

京西路没有，是因为考评是徐平本在做，他是转运使，不需要别定规矩。而推行到其他路，没有定下考评的规矩，漕司和宪司就会茫然不知所措，影响到新政的施行。

徐平一心要立新的理论，对具体施政上确实考虑不多，他自己心里有大致的方案，但并没有细化出来。在潜意识里，徐平还是在当自己在做这些事，所以并不需要讲得很清楚，但在李迪的眼里，就明显觉得不够了。

施政措施和防弊措施可以慢慢摸索，考评体系不能等，最少要先建立一个原则。这样才可以在推行新政的时候，让相关的群知道该怎么做，向哪个方向用力，不至于一开始就弄得一团糟。李迪子粗，不注意细节，但反过来，在大方向上还是很敏感的。

徐平想来想去，觉得李迪说得相当有道理，对李参道：“你且稍等，我们再谈。”

说完，吩咐公吏到房里把其他唤出来，一起听一听，想一想。

几个出来，徐平让李参把李迪的话又说了一遍，听完王尧臣道：“李相公出内外数十年，想的必然比我们周全，他如此说是有道理的。反正现在只是初稿，我们后面把这些内容加上就是。”

赵諴道：“如此一来云行就要多费些心力了，如何考评，你比其他都清楚。京西路今年考评一切顺顺当当，州县心服服，你当转运使的当然比别明白。”

王尧臣点：“不错，考评如何做还是要云行来拿主意，大的原则出来，我们从旁参谋。”

徐平想了想，这事确实是自己做最合适，便道：“好，便就这么定下来。但是官富如何带动民富，还是要伯庸和君贶多出些力，毕竟没有比你们两个感触更的了。”

王拱辰道：“今年赚的钱，多数都流到河南府来了，王通判自然比别清楚。但是我的营田务虽然也赚了不少钱，到底是官面上的，不好说民富吧。”

徐平笑道：“你也不用谦虚，此事就由你和伯庸一起完成。营田务在地方，有了钱便就会修路，便就会筑坝，这些路和水地方用不用？你们总要从地方上买东西，百姓赚不赚你们的钱？有营田务的地方，百姓是不是比其他地方富裕一些？”

“比别的地方富裕是有的。说起这事就让我大，营田务在地方，跟民间百姓一样要税粮，甚至有的州县把徭役都摊到营田务上来。出了事打官司，好多地方的州县官府也不说帮一帮，把我们当冤大宰。都漕，你这事有没有道理？我给地方那么多钱粮，又在同朝为官，不说官官相护，总要念点吧？”

“此事是两难，让地方上管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