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夫妻对话

好在能进能退，没有纠缠，走得还算净利落。要不然，肯定要被闲话。王相公多好的啊，对谁都和和气气的。”

徐平一雾水：“为什么这么说？又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这要什么消息啊，不是明摆着的吗？王相公以前在京城的时候我有见过，慈眉善目很和气的一个，据说就没见过他红过脸。这样的，竟然被吕相公挤兑得在政事堂里做不下去，可见吕相公为太独，不然哪里会这样？”

徐平听了不由摇：“快不要说了，国事哪里像你们想的这样。对了，你说吕相公走得脆不纠缠又是个什么意思？又是听谁说的？”

林素娘不耐烦地道：“这要听谁说？不是明摆着的吗？就京城百姓的嘴，政事堂里发生点什么事，谁说了什么第二天满城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如果不是吕相公为脆，哪里会这样一下子四位相公一起罢了。王相公说话，他不接着不就行了吗？难道还有赶他走！”

听到这里，徐平再也忍不住，不由笑着摇：“之见！我还以为你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呢，也敢揣摩朝里相公的心思！”

“哎呀，我说的哪句话没有道理？你做几天官，也学会瞧不起了！”

徐平笑着道：“好，我说给听，让你有自知之明。以后这些消息听过就算，不要试着去分析政事，也就是我，你说给别听会被笑话的。连我一起笑话！”

见林素娘的眼睛不由睁大了，显然不服，徐平道：“我告诉你，天下最不想让王相公离开政事堂的里，最少就有一位吕相公。政事堂两位宰相，必然互相制衡，亲密无间是不行的，所以吕相公和王相公政见不同，是很平常的事，跟心眼大小无关。”

“这话说的，两个就非得说不上话？就不能和和气气的？”

“和和气气，那脆独相算了，又何必要两？我大宋又不是一定要有两位宰相，立国数十年，难道独相的还少了？皇帝亲政没有多少年，不管是吕相公还是王相公，都是先帝留下来的老臣子，皇上心里拿不准的，怎么可能让一个主持国政？”

林素娘是个聪明，只是自从嫁给徐平之后，就安心在家里相夫教子，对外面的事不关心。徐平说到这里，她便明白过来，朝里两位宰相相争的局面是有意造成的。不说别，张士逊为相的时候不就与吕夷简合作得亲密无间吗？为何要把他换成王曾？

皇帝年少，满朝老臣，不采取措施制衡才是不正常。等上一二十年，赵祯有了自己的班底，当然可以不这样做，别说宰相互相配合，就是独相也无所谓，现在可不行。

道理是明白了，林素娘还是不服：“就是朝里非得两位宰相，吕相公也不一定就非得离开啊！王相公要走，大不了换一个跟他差不多的就是，吕相公难道不能赖在朝里！”

“赖在朝里？他怎么赖在朝里？”徐平连连摇。“能够制衡吕相公的，天底下能有几个？孟州李相公，是被吕相公排挤罢相的，说明奈何不了他。枢密张相公，明摆着与吕相公关系非浅，就不说他们还是亲戚了。你还能说出来吗？素娘，朝里的相公们做事想得周密着呢！王相公一说愿自己走，吕相公就知道他的相位保不住了，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保得住的！哪怕当时赖着不走，过不了几天皇帝也会把他赶出来！与其到那个时候脸上难看，还不如脆一点，不让小瞧了他。能赖，你以为他不会赖？之见！”

朝政到了这个地步，能够制约吕夷简的实际上只有王曾，一旦王曾打定了主意不与吕夷简同朝为相了，吕夷简的宰相也就做不下去了。正是因为如此，吕夷简在很多事上宁愿迁就王曾的意见，只要不损坏他的利益。新政也是如此，吕夷简态度改变最重要的原因还是王曾。想一手遮天，吕夷简的掌还没有那么大。

其实听了林素娘说的当政事堂里的大致形，徐平基本就猜到了前因后果。看起来两位宰相都得到了自己编的《富国安民策》，但怎么用有分歧。最后王曾发现无法忍受吕夷简要采取的措施，脆一起走。他阻止不了吕夷简的施政，拉他下台还办得到。其实王曾的意思一说清楚，吕夷简就知道大局已定，无法挽回。后面的应对，纯粹是做给别看的，特别做给赵祯看，最起码要保住自己荐举后来的资格。

赵祯当然对此心如明镜，才会把四一起罢掉，把中书门下空了出来，等新上任。

林素娘打量着徐平，中道：“大郎，这几个月你心眼怎么多了？那你说谁会做宰相？”

徐平叹了一气：“为了父母，为了你，为了孩子，我心眼不能不多啊！谁做宰相说不准，但十之八九，吕相公和王相公会各荐一。”

由于真宗晚年长时间不开科，进士出身的才出现断层，现在老的老，小的小，到底怎么用恐怕赵祯自己的心里都没有底。最稳妥的办法，还是让两位前宰相推荐。前宰相不和，他们荐上来的便就依然保持互相制衡的局面。其他大臣，只怕也会照此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