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来的都是猪吗！

下。难的不是收集粮，而是怎么运到陇右来。沿途有水道可以利用，运力确实是增加不少，但这一路逆流而上，又是在大山中穿行，水流湍急，需要大量的纤夫。陇右用兵，沿途几州最苦不堪言的就是征集纤夫，每年累死在这运粮路上的纤夫，实在不是一个小数字，不亚于前线打一场不小的仗。

拉纤又不需要什么技术，绑在一起，有用鞭子赶着就可以了。把敌俘获，给吃给喝不杀，是王师的仁义之举，可以争取附近的心。送到南部几州去拉纤运粮，既减小了对地方的骚扰，又扩大了粮的运力，秦凤路方向可以使用更多的兵力，何乐而不为？

打仗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说到底就是把自己的越变越多，让敌越来越少，这才是徐平坚决不杀俘的真正用意。这个年代力宝贵，只要能喘气就有用得到的地方。

正在这时，李璋从外面进来，递过手里的公文道：“伏羌寨送来，刚刚接到！”

徐平展开观看，原来是桑怿写来，请示帅府的。本来按照预定的计划，这个时候伏羌寨背后水门的浮桥已经架好，大队马随时可以过河，桑怿应该出兵，反攻聚在三都川谷的敌军。但因为高大全放了一场水，禹藏花麻所部崩溃，相互之间攻杀不休，此时已经连累到了在伏羌寨前扎营的党项军。细赏者埋还没有建好攻城器具，为了自保，先带着跟冲过来的蕃部军队打到了一起，难解难分。

这种况桑怿怎么好出兵？派请示徐平，伏羌寨内暂时不出兵，先静观其变。

徐平把公文给王凯，道：“拟一道军令给桑怿，现在的局势已经出乎了我们先前的预料，前令收回，他们可以暂不出兵。什么时候出城攻击，他可以自己拿主意，或者有帅府新的命令送到。唉，最后成了这样一个烂摊子，倒是让有些不知所措。”

这个年代军中实行高压，营啸并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但大白天的出现这种跟营啸类似的混，实在超出了徐平的想象。这个时候宋军加进去是自找麻烦，当然是等到来犯的蕃贼闹够了，最后再出去收拾残局。

徐平受前世印象的影响，把周围这些小部落的军队想得过于强大了，其实这种混才是他们的正常表现。当年李立遵也是带了数万气势汹汹地进犯秦州，被曹玮一个冲锋就冲垮了，追杀数十里，斩首数快赶上曹玮所部了。当年那些死掉的蕃，只怕也遇到了今天一样的事，大多不是宋军杀的，而是混中被自己杀的。

按军法，获一首级与第四等赐，旧制是赏钱三贯，赏绢三匹，同时再计军功。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当年曹玮所部，就是蕃贼自相攻杀，只怕也是上去割了首级领赏。报到朝廷去的奏章，这些细节自然是不会提，反正不管真相如何，斩杀敌数目都是宋军奋勇杀敌来的。曹玮这样做，是合理地为部下争取利益，自然无可厚非，但却误导了从朝报中推断蕃军战力的徐平。这是制度的错，不是曹玮的错，也是徐平不再按首级计军功的原因之一。

徐平在三司改了钱制之后，军中赏赐不再用绢，而是直接发钱。其他军中，依然按着旧军法，获一首级赏钱改为五贯足，依然是个很大的诱惑。但这对战争是好是坏，最少依徐平现在看到的，好处不足以弥补由此到来的坏处，还是改为不按首级讲军功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