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明镐不再执着于自己需不需要到定西城来学习的问题，徐平暗暗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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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时候，徐平感觉那些在历史上留下偌大名声的名臣学者并不好用，反倒是像李参和明镐这种，历史上没什么名声，实际踏实肯
的合作起来愉快得多。后来想明白了，那些青史留名的
，往往都有自己的主见，而且有些偏执，对于自己超越时代的思想本能地有一种抗拒，这也是他们在历史上成功的原因之一。反而一些不那么有名的，实际上做事的能力未必差了，只是少了思想上的成就，在历史上就泯然众了。
喝了一杯茶，徐平对明镐道：“等明后两天，曹克明、张昇、刘兼济、种世衡等都会到定西城来，到时我们聚在一起，共同学习如何打仗。”
明镐道：“经略也要跟着学吗？”
徐平不由笑了起来：“不学，你以为我就会打仗吗？当然是一起学！世间事总有一个道理在，我现在只知道有这么一个道理，但道理是什么，却说不清楚。我们一起学习，把这个道理找出来，以后不就会了？只要用心，我们一定能够找出来的！”
明镐愣了好一会，喃喃道：“我以为来学打仗，是经略要教我们”
“你想多了！我又不是生下来就会打仗的，怎么能教你们！真正能教的，是我知道怎么去学，知道学习的阶梯。接下来的一年，我们学打仗，军中训练士卒。”
不断地拉张亢、景泰、明镐等这些进士出身的文进军中，徐平也是没有办法。他不是对军有成见，而是因为军中的识字率还是太低了，才培养起来费时太久，现在等不起。军事战争的决策、组织、安排都要远远高于地方政务，是要讲科学技术手段的，一个大字不识的，连军令都看不懂，指望他去指挥一场战役就是开玩笑。
历史上两宋之
的中兴诸将，最能打的岳飞、韩世忠最后都能写诗词，庸碌无为只会扯后腿的刘安世、张俊等倒是保持着粗鄙不文的传统，更不要说岳飞军中是文比例最高的。独当一面的一方主帅，不能识文断字很难想象。
以军事技能为主的士卒整训叫训练，以指挥能力为主的军官整训叫学习，在定西城成为秦凤路的军事基地之时，徐平已经定下了基本的原则。几支兵团的正副都指挥使在管理本部的同时，也一样要与徐平一起学习军事指挥，学会怎么去打仗。
训练必须要有教教，学习的军官却没有老师。没有办法，军事文化和军事制度早已断层，只能从实践中再重新学回来。实践中学习，实践中检验。
明镐边喝着茶，一边想着徐平提出来的办法，想来想去觉得也挺有意思的。
徐平道：“这次我们不但是要完成军队的整训，还要编出一部军队整训的
典来。这次我们多吃些苦，多下些功夫，趟出一条路子来，后来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如此最好！没有典章规例，后来只怕还是要跟我一样，一雾水。”
天上又飘起了雪花，风吹在脸上，好像冰刀扑面打来。雪花中远方的群山朦朦胧胧得看不分明，天地间一片死寂，再没有一点声音。
李璋和范祥把病尉迟送出定西城外，对他道：“今天已是初三，年已经过去了，我们这里不好留你。我派两个亲兵，带你从这里向北，走兰州绕到黄河西面，走鸣沙回到兴庆府去。到了那里之后，跟童大郎两个好好帮着番把银行和公司开起来。等到有了些眉目的时候，我们会派过去，一起开几家公司赚钱。”
病尉迟还是觉得心里不踏实，问道：“将军，朝廷真地让我们如此做事？我们帮着党项把银行、公司开起来，真地是帮着朝廷做事？将来可不能治我们的罪啊！”
范祥沉声道：“你只管回去安心做事，不需要担心这些！此事不只是李机宜，秦州一起参与，你担心什么！事
做好了，党项境内开始开公司的时候，我自然会派前去。不过你记住，我们开的公司你只要心中有数，帮着给些便利，容易赚钱就好，不要来往过密。”
病尉迟连连点：“我明白，我明白，只是给些便利，别知道了也无非是我们兄弟贪财而已。如果事事都在一起，反而让番疑心！”
“你明白就好。此事做好了，你就是朝廷功臣，将来少不了你们兄弟的好处！”
对党项的经济战，徐平已经全权委托给了范祥，他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抽不出身来。或许道理上范祥想得不如徐平明白，但他敢下死手，做事更加果断。
又叮嘱了一些开银行、公司的具体事项，李璋才和范祥让亲兵带病尉迟离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风雪里，李璋问身边的范祥：“通判，你觉得这能做成吗？”
“他？只怕不成！”范祥摇了摇，“这些
子他跟着郑主管和刘主管学，我在一边也看了，这有些小聪明，但事看得不通透。若只是靠他，番贼的银行和公司有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