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东还是西？

庆州夏守赟帅府，几位大将围着一张酒案而坐。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主位是两路都部署夏守赟，左边是接被贬的赵振任龙卫四厢都指使兼环庆路副都部署的葛怀敏，他的下首是拱圣军都指挥使兼环庆路都钤辖的许怀德，右边则是马军都虞侯兼泾原路副都部署任福。

喝了一碗酒，夏守赟对三道：“昨得枢密院宣命，吕相公再次切责我们两路，说是与陇右比起来，我们所报的兵力布置、粮储积诸般军过于率。宰执议边，因为我们所报不详，官家震怒。自昊贼叛边以来，打了一年，你们都寸功未立，让我每次给朝廷上书都甚是为难。这一点小事，用一用心，好好办好，也让官家看着我们能。”

任福道：“太尉，不是我们不用心，而是事根本就没法办。若是按着枢密院转来的秦凤路所用的奏报格式，则军中事无巨细，都要上报。不是我们不想报给朝廷，而是军中哪里有这许多闲？做那些事，非要能读书认字不可，难道军中要去养上那么多酸秀才？”

葛怀敏连连点：“马军所言极是，徐平自己是进士出身，一掌军，便就想方设法向军中安那些酸秀才，想出这许多名目。行军打仗，勇力为先，跟毛锥子何？战阵上军功要一刀一枪拼杀出来，你公文做得再好又有什么用处？难不成番贼还会看了你的公文被吓死？我们自幼从军的，最看不得这些虚文，怎么去做这种事！”

夏守赟沉声道：“你们说得再有道理，现在是陇右打一个胜仗又打一个胜仗，而我们这里却寸功未立！没有战功在身，就只能任编排，明不明白？”

许怀德小声道：“太尉这话说得偏颇，上次昊贼来攻，我们环庆路也立了不少军功。只是朝中枢府是文官把持，故意沮抑我们这些武，不显我们的军功，只是夸徐平。”

在诸将之中，许怀德最是滑，得三衙禁军髓。只要看见有胜机，他便飞快地跑出去抢军功，一看苗不对，则闭寨不出，哪怕友军在寨外被活活打死，他也不会看上一眼。凭着这一身本事，上次元昊来攻，他还真抢了些小功在身上，一仗未败。不过他所有的胜仗全部加起来，斩获堪堪过百，却有几次坐视友军被攻闭寨不援的嫌疑。不过在周围一堆败军失地的将领当中，他的表现鹤立群，结果光环都戴在徐平身上，让他愤愤不平。

夏守赟虽然一心回护诸将，但也不能睁着眼说瞎话，跟陇右比起来，环庆路的那些胜仗实在不值一提。家动不动就斩获数万，攻城拔寨，连元昊自己都被打得狼狈逃窜，还得了数座州城，你这里跟闲汉打架一样，出动数千马，结果就斩了几具首级，抓获十几二十个，抢的牛羊还不够自己吃的，枢密院瞎了眼把你的军功跟陇右相提并论。

摇了摇，夏守赟道：“这些闲话说了无用，等到秋后战事起来，你们各自用命，好好与番贼拼杀一番，得些军功在身上，那时自然就没有再说三道四了。我们两路兵马全是禁军锐，数也比陇右多上许多，自然该予番贼重挫。本次防秋，我心中已有计较。以任福所部泾原兵马防守镇戎军一带，让昊贼不敢南下，其余大军随我沿马岭水而进，直取番贼在韦州的静塞监军司。陇右虽然打了许多胜仗，但说起来也只是着番贼的卓罗和南监军司北迁，并没有灭掉。我们如果能够灭掉静塞监军司，勉强可说超过他们，为一大功！”

其余三面面相觑，沉默了一会，葛怀敏才道：“太尉的方略自然是极好的。只是马岭水苦涩不堪，许多河段不能饮用，沿河而进，也大不易。若是碰上无水可饮的地段，只能筑城找水，徐徐而进。秋冬数月之间，大军要到韦州只怕路途太远了些。”

夏守赟道：“朝廷先前以稳守为上，未细探马岭水道路，城寨未立，至为不便。不过我们不在那里与番贼决战，只怕还是难以立功，朝中说话又哪里来的底气。若依你们，马岭水道路艰难，不从那里走，又该如何？”

葛怀敏道：“依末将之见，昊贼即使越过镇戎军，最多也只能至渭州，所谓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也。只要泾原路屯重兵于渭州，则番贼即使镇戎军，也无大害。徐平所言葫芦川是番贼与本朝战要害，其实是对于他陇右而言，于我们却不是如此。我们用重兵于泾原路又能如何？只要天都山还被番贼占据，则朝廷兵马就不能过镇戎军，一切还都是先前样子。而葫芦川一线未下，我们冒然去攻番贼重兵把守的韦州，被抄后路怎么办？”

见其余两将连连点，夏守赟心中叹了气，道：“依你看来，此次防秋又该如何？”

葛怀敏叉手：“末将以来，还是以重兵攻白豹、金汤二城，此两城一下，则环庆路就跟鄜延路连成一体，从此无忧。此两城不下，则番贼若集重兵于此，则西可沿延庆水进攻庆州，东可沿西洛水攻延州，直关中，最为厉害。”

任福听着葛怀敏说的越来越味道不对，不由道：“龙卫这话说得道理极是，不过现在昊贼居于天都山南院，番贼的重兵已经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