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攘外必先安内

耶律宗真一路西来，在每地最多只停留几，六月中旬终于到了奉圣州。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这里本就是契丹经常捺钵之所，他便在这里多住些子，处理政事，就当是夏季捺钵了。

契丹从石敬塘手中取幽云十六州之后，事务统归位于幽州的南京管辖。地理上这十六州分为山前山后，山前以幽州为中心，山后则以云州为中心，因为山后在西，又称山西。

不过到这个年代，云州还没有成为契丹在山后地区的统治中心。历史上是耶律宗真亲征党项之后，才把云州升为西京，从南京道独立出来。西京道的设立，就是在与党项的关系裂后，为了防止宋朝乘机进攻，单独设这一个政区来防宋朝的。契丹防备党项的一直是西南面招讨司，与西京道同属一个财政区，而不属同一个军事区。

到这一年，契丹在山后统治的中心之地还是奉圣州，以奉圣、云、应、蔚、朔五节度使理事。五州置转运使司，已经成为一个独立的财政区，偶尔会设山后都统，主管山后五州的军事，但需与奉圣军节度使共同裁决本地事务。西南面招讨司不在这五州之内，是一个独立的军事防区，实际上契丹在那里的存在感并不强，用招讨司镇慑羁縻而已。

如果没有历史上元昊的大规模招纳党项部落，没有对面宋朝河东路的军事压力，契丹并不会用云州来代替奉圣州的地位。契丹是起于东边的游牧、渔猎民族，对大原并没有浓厚的兴趣。历代契丹之主，西巡基本都是到奉圣州，再向西颇有些化之地的味道了。

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出现宋军一到山，大量的原部落要从契丹逃亡。以前契丹从来没有把那一带视作自己本土，没有设置行政机构，是以征服者的面目出现在那里。

奉圣州的军额是武定军，所以主管这山后这一带事务的，是武定军节度使

此的武定军节度使是刘六符之兄刘五常，自耶律宗真到这里，便与几位大王宰相一起议事。动发生在西南面招讨司境内，与他的辖区无关，只是要点集兵马，并应付前去征讨大军的粮供需。忙是忙了一点，事不关己，他倒也不紧张。

进了耶律宗真的御帐，刘五常行礼如仪，道：“禀陛下，奉圣州管下州县，营兵、乡兵俱已点齐。只等诏旨，便可点集起来，西行征讨。”

从幽州一直到云州，都是以农耕为主的地方，兵马点集相对容易。此时麦已收过，农事不那么忙碌了，战兵出征相对来对生产的影响不大。不过契丹只用这些作运输粮的辅助兵力，真正的战兵还是靠契丹和奚，游牧、渔猎的部落在这个季节点集就能了。

问过了刘五常兵马、粮况，耶律宗真道：“现在随王庭西来兵马，堪堪过二十万之数，征党项是够了，但要面对宋军，只怕实力未歹。”

萧孝穆道：“宋军在河曲一带的兵力，计有徐平所部近二十万，麟府、鄜延两路兵马近十万，还有数目不详的党项兵马。要与宋军开战，非有四十万兵不可。如果再加上征讨反叛的部落，则要有五十万大军，才能够用。”

耶律宗真支着脑袋，愁眉苦脸。五十万大军，在这个季节，他到哪里去征？如果再等几个月，秋高马肥，诸部落的军队全部点集起来，勉强还可以。现在正是牧民到处游牧的时候，居无定所，怎么也点集不齐。

马保忠上前行礼：“依臣之见，眼下势不宜过早与宋军开战。兵力不足还是小事，宋军数十万也不能聚在一路，不然粮难以支应。陛下统二十万兵马，应该不会弱于宋军任何一路，无非是各个击而已。真正可虑的，是治下蕃部不稳，心思去。如果前方与宋军打了起来，后方蕃部作，那才真正可怖。故此去，还是以先剿灭叛军为主。”

萧孝穆道：“那宋军如果以党项兵马为前驱，本国境内，攻城掠地怎么办？”

马保忠拱手：“大王，此事不得不防，但直接出兵马征讨，现在力有未歹。我们可以从两个方面着手。一面由陛下颁下德音，安抚心不稳的各部落。一面以重兵前出，对有反心的部落痛下辣手，杀儆猴！只要尽快把各部落稳定下来，则再跟宋军开战，就不会如此窘迫了。宋军数十万，远出千里，必定不能久战。我们在平定各部落之后，候其师老兵疲，再予以迎痛击，才是正理！”

耶律宗真连连点：“宰相真老成谋国，你这一番话，才说到了要害。现在宋军新灭党项，兵锋正锐，不可当其正面，先平内才是正理！”

马保忠施礼道：“欲攘外必先安内，陛下明鉴！”

耶律宗真沉吟了一会，对一边的刘六符道：“部落心不稳，无非是前些年本朝对其征敛过多，杀戮太重。学士，你拟一道诏旨，允免西南、西北招讨司辖下各部三年税赋，而且这三年不征兵役、徭役，让他们熄了反叛之心。还有，两路招讨司辖下，凡是部落之民受刑的，一律全部开释，既过不咎。只要不造反，一切好说！”

刘六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