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内外有别

了自己安渡余生的地方，而不去兴州。因为灵州在西域商路上，将来必定会比兴州繁华得多，兴州只是政治和军事地位更重要罢了。

一切讲完，野利旺荣和成克赏领令出帐，各自带着大军按预定路线出击。

两出了帅帐，范仲淹皱着眉道：“都护，允诺他们按着首级领赏，只怕此战杀戮必重！不只是契丹，这一带的部落难免遭池鱼之殃！前两才从契丹传来消息，契丹国主下了几道诏旨，要免部落的赋税钱粮，罪囚也一律宽释。这是要争周围部落的心哪，我们现在反其道而行之，岂不是把众多部落来归的大好局面葬送了！”

徐平抬手道：“来，诸位坐，我们慢慢说话。”

“契丹安抚部落，不过是大战临，怕后院起火罢了。攘外必先安内，关键在一个安字上。我们一直讲，对内不施不仁之政，对外不兴不义之兵，不就为了这一个安字吗！没有常这样施政，事到临了这样的安抚又有多大用处呢？契丹要安抚部落，真正起效的是在后把部落之民视同国民，与契丹和奚最少不能差得过远。不要说这些部落，百年了他们把奚又安抚得如何呢？还不是时时监视！所以啊，争心，不是靠着这种小恩小惠，而是要真正把那些当成自己，才能得心。此战对我们来说，诸般事聚在一起，不得不让党项残军出战。现在党项残军是我们的自己，首先要安的是他们的心。至于来归的那些部落，成了朝廷之民，我们才需要去考虑他们的心。”

折继闵一惊，急忙问道：“听都护所言，对来归的部落并不是多么热忱”

徐平道：“那是自然！我为什么对他们热忱？他们是为了来给朝廷粮纳税，还是给朝廷当差服役啊？他们来了，我们要给钱给地，要安排官职，是要给他们好处的！如果到了，该给的好处一点不少，但没到之前，为什么要去求他们？远来归，讲的是施仁义致心，愿意来做我们的自己。什么时候施以利诱，引来的户也成远来归了？这样做叫饰太平，虚造治绩，此风断不可涨！来归的，是我们的自己，而不是让几个部落从别的地方迁到我们的境内。那样做跟胡内迁有什么分别？将士们打生打死为的什么？”

说到这里，徐平转对一边的方偕道：“问一问方经略，他要安抚地方，在这里开垦农田，建城镇村落，喜不喜欢数万帐的游牧部落到自己辖地！”

方偕苦笑：“不要说从外面迁这么多来，就是现在地方上的党项部落，安置已经极为不易。再迁数万帐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徐平点：“我们做事要想清楚前因后果，不要贪图一点眼前小利。如果用小恩小惠引周边部落境，暂时是能对契丹占上风，但却留下无穷后患。这里本是秦汉数百年开垦出来的良田，桑麻遍地，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前世已错，我们不能再错！打败契丹，要凭我们自己的军队，自己去打，而不要寄望于这个，寄望于那个，没有用的。出去打仗的党项残军不一样，他们已经是朝廷的自己了，记住，他们是自己！”

众一起点，明白徐平的意思。内外之别，实际上就是华夷之辨的一个小方面，对自己是一回事，对外又是一回事。屈烈带的部落还没有进宋境，还没有明确表示出愿意成为大宋之民，宋军也就没有必要戏太把他们当成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