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政本初心，从民所欲

官家，他本来就是扮演的皇帝，多一点都不想。这天下又不是他家的天下，他是在皇宫里上班的，凭什么要比别多出力。

文明世界的政治其实就是儿戏，因为没有教他们怎么来让与相处，他们要结成一个群体，必须一切要去自己摸索，一点一点去试。文明还没长大，他们只好用儿戏的办法来处理政治。童言无忌，文明政治中的语言浅简直白，只是简单说一件事，没有背后不告诉的真相。文明远去，后只是不能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说，为什么这么做而已。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历史就只是娱乐，恨仇只是文明留下的痕迹。

后的政治，是从这些文明的碎片里面继承来的。后认为，历史上那件事，傻子都知道要怎么做。但在文明世界里，他们必须遵守文明的约定是一，很多事确实不知道怎么做是二。文明的政治还处在儿童探索期，后看到的别的文明碎片他们不知道。

一个政权，就是这样用持之以恒的施政原则，强构了一个世界出来。在这个世界里维持这个文明下的心不散，这就是文明世界的政治。当去除了文明内核，才会看起来跟世俗政治有相似之处。

进到了这个虚幻的世界实施现实统治的，有有邪，有贤有良，有私心的，有大公无私的，什么样的都有。理想归于理想，现实终究还是归于现实。

进这个世界的，扮得可以不象，但是演得一定要真。赵祯就是扮得像，演得真的皇帝。穿上公服一本正经，脱下公服回到后宫放纵无度，气得外面的朝臣跳脚。

文明世界的政治，在世俗世界的看来，就是大家一起演一场戏。有的文明认为这种戏有观众，就成了宗教文明。有的文明根本就不在乎有没有观众，比如源自中华上古的这个天地文明，天地分开之后的天下文明，这场戏不管需要什么样的角色上场，他们都让自己扮演。不是自己进到这里面来，就是在抢他们的戏，夺他们的文明世界。

文明为什么要构筑这样一个虚幻的世界，持之以恒地让其成为真的一样，文明世界的自己也不知道，也不知道将走向何方。他们只是出于一种本能，维持住群体，凝聚住心。或许仅仅是面对外敌时的自保，或许是坚守祖先传统的一种误会。

在俗世的看来，文明的政治一切都是假的，不但是执政者是假的，就连老百姓也都是假的。每个不但有真实的自己，还有一个属于每一个的角色。

俗世政治中坚持的正义、真理、公平等，在文明世界中只是手段，有用就用，没有用就改别的。那些追求，本来就是从文明政治的碎片中崩出去的。

对于徐平来说，明白了这其实就是大家按照祖先留下来的凝聚心的原则，来满足天下之民欲望的戏，反而是一种解脱。物质欲望不满补，空虚了先用物欲填，大家总是要在这个小康之世开开心心地活下去。

捧笏对吕夷简道：“修天下之德，朝廷当政本初心，从民所欲。政本初心，祖宗何以开天地，治天下也。从民所欲，治当今之民，以遗子孙也。朝廷之本在民心，故对民只宜示恩义，不可被其怨。何以示恩义？如朝廷欲修路，必查民心，从民所请，切不可官自修路以邀恩义。邀之则民怨，徒劳而无功。”

政权就是要让民感恩的，这就跟哄小孩一样，你想要我给你，印象才。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就做了，该有的感激不会有，还可能招致报怨。查治，只是维持民心的手段，治本身不是目的。治，终究还是来自于民心，不是一直崩住，只能治不能。合理控制住节奏，尽量把民心收到政权来，节奏不好，就会散民心招民怨。

“朝廷不可被其怨何也？有官必有吏。以吏代官政，以官代吏民怨。官立制度，吏代为施政。民感恩则官制收其心，民有怨则归于施政之吏，此理政之大要也。”

官吏之别，有各方各面的原因，但根本的一条就是政权和民众的防火墙。施政出了问题则把责任推给他们，施政民心欢悦则归于政权，政权只要恩不要怨。

这一点很不厚道，但官服一穿官也不是自己了，没有什么良心过不去的问题。知道了民心是政权之本，俗世中的大量政治原则这里就不存在了，该不厚道就不厚道。执行层是最容易招致民怨的一层，要牢牢用制度控制住，还要从政权中摘出去。

“官选贤与任能，吏或临之以威，或啖之以利，无定法。朝廷钱粮充裕，则于吏啖之以利，高薪养其廉，此朝廷之悯也。朝廷钱粮紧缺，则临之以威，重法穷治，此朝廷之严也。朝廷之重法，施于吏不施于民，免招民怨也。”

财政充足，政权向民间散财，吏也跟着沾光，高薪养廉。财政实在没钱，那就大子招呼着，不惜施以严刑酷法。总之朝廷不好的事，尽量压在吏这一层，不要专导下去。

“官衙之吏，或抄写，或钱粮，用其能也，宜厚养之，固其心。代官亲民之吏，则不宜雇，只可差。朝廷钱粮足时，用下等民户，官募给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