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新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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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从晚唐开始的儒学复兴，最终走上了否认的生物，认为一切生物欲望都是恶的，形成理学，就走上了不归路。把存天理灭欲，放在剥离了的个体特质，只存的群体特的政权当中，是正确的。把理学推向社会，以礼求德，则就背道而驰。

当徐平穿越了千年的历史长河，再看这个时代的文化，就与前世的理解完全不同。在这个意义上，历史上的王安石达到了其他无法企及的高度，以至于无理解。

与王安石相比，他的老对手司马光最多只有中之资，面对王安石这个与他一样用功的天纵之才，学术上只能被死死压制。普通付出辛勤的汗水，一样可以成为大家，但以为大家就是学术的顶点，要去打倒那些自己理解不了的物，就会拖文明的后腿。

与王安石讲道理没一个是对手，但对他的主张不能理解，最终他的改革做成了一锅夹生饭。当文明慢慢退步，甚至没有了文化的文编出各种各样的段子，来嘲笑他。这是文化退步，文明最终慢慢消散的悲哀。

徐平不希望自己成为历史上那个失败的王安石，他的每步改革都小心翼翼，尽量维持住心，维持住正在形成的中原文明的认同感。对内施仁政，对外兴义战，而不反其道而为之，就是为了这个目的。不是，汉文明连天命都放弃了，怎么会再去认一个。你想的未必就是正确的，不管你怎么笃定，都可能会错。甚至你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对的，做下去也可能是错的。就是这样，你有什么办法？

仁政不一定温和，政不一定残酷，仁和不是用手段来区分的。仁政，就是时时注意心向背，施政向着增加认同感的方向去。哪怕有时候要走弯路，也是正确的弯路，不能够一步跨过去。制度和政策，一直在个和群体、民和政权的互动中进行，而不是由一方做决定。不管是哪一方来做决定，政权不理民的声音是政，完全由民来决定同样是政。找到中间的平衡，便就是合格的政治家，不然政治的变革最终还是会失败。

秦朝统一，秦始皇的政策难道就是错误的？只怕还是正确的多。秦二世而亡，汉朝依然行秦制，却有天下数百年。的认识是正确的，你的政治未必是正确的，就是这样复杂，有什么办法？政治家只能去适应民，不能让民适应你。

没有民的理解，没有同伴的理解，哪怕得到了民的信任与拥护，行政依然会失败。面对这种失败的改革，去分析具体的制度和政策实际没有意义，不是因此失败。

徐平如此有耐心，与契丹周旋，打打和和，便就是顾及宋朝百姓的心。朝廷里的官员，对收不收燕云十六州都意见不统一，更何况天下之民。等到众志成城，那个时候再把十六州一鼓而下，任何困难就都不再是困难。

与契丹往的过程，也是重建国际格局的过程，新的国际规矩要在这个过程中建立起来。政治的舞台上，小国是随着大国起舞，想做主角只能做大国的棋子。宋朝和契丹处理好关系，哪怕最后把契丹赶出中原，契丹被其他势务所灭，政治规矩后来者也要遵守。

去年的丰州一战，加上今年的这一战，都不是为了击败契丹，夺哪些土地，而是要让契丹认清现实，接受新的国际格局。

文明起落带来的国际局最终要稳定下来，最重要的是大国关系要稳定下来。这个年代如此，千年之后也是如此。不是历史的终点，大同社会的天下一家时代就没有真正到来，最终大家还是要各自关起门来过子。邻居之间礼仪往来，互通有无，相互贸易是正常的行为，认为所有的都是一家，要过一样的子就是想多了。国际化是短暂的时代特征，不是历史的必然，新感最终会让多数厌倦。势力之家游走于各国，想世代做上最终会被民所抛弃，经济的全球化，金融的全球化，最终会随着时代大慢慢走向末路。特别是具有剥削特征的金融，一旦不再全球化，世界格局将大变。

文明的复兴，必然是以复古为特征。欧洲没文艺复兴的崇罗古和希腊的古，技术革新就不会最终发展成工业革命。只有重新认识历史，拾起祖先的荣光，洗刷祖先的耻辱，才能真正迈向新生。宋朝再次出现文明认同，同样是依赖儒学复兴。没有历史的文明想要崛起，只能够去认一个祖宗。

类文明是有记忆的，有什么办法？徐平只能够小心翼翼，维持住祖先专下来的这一种认同感，缓缓前行。这是祖先留给后最宝贵的财富，自当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