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何以道理最大？

说到这里，徐平对林照和岑希辰道：“不只是御史台，以前的禁军也是阎王殿。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都有一套鬼心思，除了钱，不知道为什么而战。为什么老有讲将要专权？就是要让他们做阎王，来镇小鬼。不把士卒当鬼看了，真真正正当作，也就不需要阎王了。”

林照和岑希辰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对于心中的鬼鬼，并没有刻认识。

徐平又对张载道：“周失天下之德，殷商的那些巫啊鬼啊，就又都出来了。等到汉以天命立天下之德，以大镜悬天，照散心中的鬼。汉的天命不再，鬼又从心里出来。是以我们每一个，从一生下来，心中便有无数小鬼。初为学，都是在遍地鬼中，想成。”

“啊——”张载吃了一惊，不由吓一跳。他从徐平初到西北，便就参军从政，跟徐平接触得多。徐平为随和，特别是最近一年来说话随，周围的慢慢也就习惯了。跟徐平在一起不用战战兢兢，想说什么说什么，不用装模作样，装模作样没用。

徐平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你说，这是不是要成？不是鬼，想成做什么？只能镇鬼，对又没有用处。”

张载想了一会，点了点道：“此四句话虽然不知何所说，但却得我心！相公一说，仔细想来，这种心思确实有成的意思。”

“就是啊，既得你心，说明你也有这个想法。有这个想法，就是因为心中有鬼。自己心中有鬼，则可知心中有鬼，于是欲成而镇天下心中之鬼。子厚，我们求学，就是杀心鬼，求真。当然，心鬼不除，都是欲要成。我告诉你，君子求学，杀心鬼后当向的那一边走，万莫要朝着成的那一步走。不然到最后，就是巫，装弄鬼，于自己有害，于天下有害。怎么向去？就是一边学，一边时时与百姓一起，听民声，知民意。”

刘敞道：“相公让我们这些新进士，删修小曲、杂剧，莫不是欲我们求真？”

徐平点，拍了拍刘敞的肩膀：“不错，这样想就对了。本届进士，你们这些于学问最有前途，所以才挑出来做这件事，做学问不要走到邪路上去。世求学，学到了些知识便就以为自己比别强了，看不如自己的就瞧不起。朝廷若是再隆之以礼遇，就更加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要跟周边愚民分开。什么东西跟百姓一样，便就觉得受了屈辱。就是拿自己当了么，别只有被自己教导的份。要别膜拜，一有不敬，便勃然大怒，说是不尊重文，这世间还有救吗？这就是求学走上了邪路。朝廷再遂他们心意，那就心鬼显露于外，装弄鬼，把世间变成了鬼世界。做官的，不再想治天下了，一心做阎王，镇世间小鬼。你们说，学问做到这一步，天下还有救吗？”

张载和刘敞面面相觑，小声问道：“相公，那要怎样才除尽心鬼，而成真呢？”

“明德吗，当你胸怀天下，看见了德在民心，自然就不会再觉得高高在上了。那个时候才会知道这世间，心中的鬼鬼，实际上只是个道理。你不知道理，这些就成了心中的鬼。对盲从，对鬼害怕，放眼望去，世间只有几个，满目是小鬼。”

徐平说得起兴。这两个年轻前途无量，这番话说给别听，会把吓坏，让觉得徐平思想出了问题，徐平相信他们最后能够想通。

“我们做学问，来当官，就是要寻让天下都认可的道理。道理一以贯之，天下之民心中的鬼鬼，自然就会散去。家国天下，齐家治国平天下，不少以为这是求学之阶梯，一阶一阶拾阶而上，最终天下平，自己的学问就到了。不对，若是如此，没个家的孤儿还不能求学了。若是如此，官做得越大，学问越大，官最大的就是天下第一学问。哪个官大没什么学问，便就说是朝廷有鬼。这就是阶级，是小鬼一步一步去当阎王，是个鬼世界，哪里来的天下？家国天下，一样是执其两端而得其中，核心在国。国治则家齐，则天下平。国治教化于内，显于家则为礼；教化于外，显于天下则为德。天下的心齐还是不齐，天下之外的看得最清楚。为学者，在野则能让自家齐，为隐。在朝能让国治，为仕。子曰，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可卷而怀之。就是这么一个意思。天下无道则无理，不按照道理做事，可不就只能隐了吗。所以说啊，不要在朝政中搞阶级，更不要在学问中搞阶级，才是正途。天下俱都是一个样，有过得好，有过得差，没什么了起，并不说明有贵贱之分。过得差的不必觉得羞耻，过得好的也不能高高在上，大家各自过子，都向着过得更好去就是了。”

张载道：“敢问相公，何为天下之道？何为天下之理？”

“天下之道，就是这天下是谁之天下。天下之理，就是如何守住这天下。是故君子用于邦国，必问，此邦此国，是何之邦，是何之国。若为邦之邦，国之国，则以天下之道尽心竭力而治之。邦主之邦，国主之国，则以客卿而治之。客卿乃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