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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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建华从公司赶到医院产房门的时候，陈闻正在陪产单上签字。

徐雪静还有姜立民、陆芳梅也都到了，两个妈妈都一脸焦急，姜立民也一脸严肃。

“怎么样了现在？”陈建华问道。

“傍晚就开始宫缩了，四指的时候送进这里。”陈闻签好名字，看向爸妈，“我进去陪她，你们累了的话，可以去病房里休息休息。”

“不用管我们。”徐雪静摇，“现在秋秋最重要，你赶紧进去吧。”

陈闻点点，便跟着护士进产房旁边的房间，换上无菌服，带上套和罩，消毒后进产房。

……

外面的走廊上，四个都没什么心思睡觉。

都坐在走廊的座椅上静静等候，要么手指搅在一起，要么时不时擦擦大腿，点点脚尖，焦躁，迫不及待。

姜立民什么场面没见过，平里在学校也都是一脸平淡，但到了儿这边，就渐渐绷不住了。

只是坐下来几分钟，就忍不住起身，在走廊上来回踱步，时不时看向产房上面的红灯。

陈建华也是，总是控制不住去摸裤兜，想抽根烟静一静，但毕竟是在医院，又强忍下来，就有点烦躁。

不过好歹是有过好几次等待的经验了，家里三个孩子，老大老二也都生过娃，没姜立民那么坐不住。

倒是两个老妈，虽然也是紧张得很，但还算心态平稳。

毕竟都是过来，还会聊上两句放松一下心。

“之前问过医生，宝宝位置很好，顺产应该不难的。”徐雪静拍拍陆芳梅的手，安慰道。

“你不知道，我当初就是太怕疼，中间实在熬不住，选了剖腹。”陆芳梅要比徐雪静担忧一些，“秋秋这方面随我，就是怕疼。”

“剖腹也没事。”徐雪静继续安慰道，“我当初生闻闻的时候也是剖腹，没啥大不了的，过了这个坎就好。”

“不想这个不想这个。”陆芳梅摆摆手，“总之她现在也有陪着，咱们就不瞎心了。”

“对对对，还是说点开心的。”徐雪静顺着说下来，尽管也是紧张的不行，但还是互相开导，“也不知道是男孩孩。”

一听这个，陆芳梅立马说道：“男孩子好，可别再生个小秋秋出来，那我可受不了。”

“你就是是心非。”徐雪静笑她，“秋秋哪里不好了，还是孩子懂事儿。”

“取名字了吗？”陆芳梅突然想到这个，“他俩也没跟我说过。”

“他们的小孩，让他们自个儿想去，咱们就不白费力气了。”徐雪静摇摇，“反正名字这事儿不急。”

“也是也是。”

……

陈闻不知道外怎么样，也确实没那个心。

一般来说，丈夫进产房陪产，如果第一次看到具体的画面，容易产生心理影。

所以在签署陪产单的时候，护士就已经叮嘱过了，让他陪在产身边就好，尽量不要往那边看。

不过仅仅只是像现在这样，站在产床边上，看着姜秋以跟着医生的指示咬牙用力的模样，陈闻就已经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他这个陪在一边的尚且如此，就更不用说躺在产床上的姜秋以了。

都说分娩的时候是最丑的。

姜秋以刚开始的时候还拒绝过陈闻进来陪产的意愿。

但到了这个关，也就顾不得了。

有陈闻陪在身边，感受到他的手指抚过，帮自己把发拨到耳后，姜秋以便逐渐感受到身体的力量。

“用力，用力！”

医生的声音一直在产房里回。

“好，等下一次，等下一次！”

“美别急！等下一次！”

“呼吸，慢慢呼吸，先别憋气！”

“好，再来一次，用力！”

陪产更多的还是心理上的支持，事实上，陈闻进来之后，并没有什么可做的事。

只是摸着她的脑袋，时不时给一句鼓励，其他什么也做不了。

这种无力感，简直像是要把心脏揪住往上提，梗在喉咙一样。

甚至在姜秋以憋气用力的时候，陈闻也跟着下意识屏气，直到姜秋以有一次松开嘴大呼吸，脸色逐渐变得憔悴，陈闻才像是跟着狂奔了几公里似的喘气。

这样的努力，一直持续到凌晨一点。

“出来了出来了！”

医生提着刚出生，浑身皮肤都还发红的小宝宝，拎在半空中，一边帮宝宝通气呼吸，一边喊着产房上的。

“快看快看，出生了！”

“妹妹还是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