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决定

更何况，若他真与盛长清这几年来有联系，回来了后他又怎会不第一时间去京城想法子探看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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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约究竟是为什么在与她“第一次”见面时，装出这般的熟稔？

追着她去扶风城，一路上的共患难、不时流露出来的意、还有裘城一别的姿态，难道都是假的？

想到这里，盛长宁只觉得如今好似不是夏季一般，一阵风吹来都仿佛令她如坠冰窖，百骸生凉。

察觉出了盛长宁的异样，恒娘简直比她还要困惑——明明是她在替公子说些好话，怎的一下子就变成了这姑娘来套她的话了？

而且公子游历之事也是尽皆知的，即便未曾对宁姑娘说过，可想来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可怎的这姑娘听了她说的这些，一下子就失了血色似的，脸色这般难看了……

恒娘不解，可到底是在沈府里经历过诸多大风大的，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宁姑娘可能胡思想到了什么，怪在了公子上？

为着自家公子未来的终生幸福，恒娘连忙努力补救道：“宁姑娘，公子在裘城要办的事儿，恐怕还需要几时间，您若有什么要责问他的，不若等公子回来当面与他细说……”千万不要伤了夫妻和气啊！

后面那句话，恒娘瞧着面前姑娘难看的脸色，到底没能说出来，默默地压在了喉中。

掌心抵在红木色的扶手上，那木质的手感磨砺得柔荑有些发疼，盛长宁冷着一张脸，抬眸看着恒娘：“裘城？他不是回京城去的？”

恒娘看着她的脸色又是一沉，这才知道自己又是说错了话，可她对调和年轻感的事儿向来没有什么经验，如今倒好，接连不甚掏了公子的家底，还惹得面前的主儿不快，她是不敢再出声了，免得再说出什么令盛长宁气恼的话来。

“罢了。”

盛长宁瞧着她不再出声，便以为恒娘是与沈约一起瞒着她，此时不甚说漏了嘴这才缄默不言，思及此，盛长宁不由冷笑，唤来外面的婢子，“白露立夏，送客。”

白露一进来就见是这般剑拔弩张的气氛，心里顿时是乐开了花，公主还是颇有气势的，才不许这等仆在自己上动土呢！

默默跟在后面进来的立夏看着恒娘忐忑的面色，却是暗下松了气，好歹公主是没被欺负的，只是她被公主遣出去的时候，公主分明还是言笑晏晏的，怎么现在……

立夏又瞅了盛长宁一眼，见她低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立夏的心还未忧愁了起来，就听见出门后的白露开始作腔作调着，她连忙转上前去，好让白露收敛收敛。

………………

婢子们出去后，大门未阖，外的凉风吹了进来，冷得盛长宁只觉得手臂上起了小小的疙瘩。

瞥了一眼灿灿的阳光，她也不打算关门，只迈着步子往里间去了。

坐在妆箧台前，盛长宁揽镜看了看，铜镜中的脸色很苍白无力，她容貌只算得上清艳，完全比不得她先前的容颜。

从前她还怀疑过，这般不起眼的姿容，怎么偏生就叫沈约这样雷打不动地追随着，赶也赶不走。

可她却从未想过，这样浓烈的喜欢可能就是一个谎言。

沈约苦心孤诣布下的弥天大谎。

一如当年初见时，他的玩世不恭。

扣着铜镜的手用了些力，随着“哗啦”一声响，镜子连带着桌上的妆箧盒都被打翻在地，铜镜在地上碎得七零八落。

盛长宁道不清自己现在的心中是什么感觉，难受、委屈、还是哀怨？

不，她不该这样的。

她本就不该喜欢上沈约，不该同他有这些牵扯，这样的绪更不应当在她心里有。

一垂眸间，盛长宁就看见了桌上余留的几支发簪中，那抹褚色最是赫赫明显。

她伸了手过去，拎起那根簪雕刻成红鸾花样的木簪子，这是在浔阳城里的时候，他们去逛夜市时，沈约赠予她的。

后来，这还背着她将这簪子改了改，做了小机关，那晚张礼宴请她时，她还用上了这木簪子。

盛长宁的眸色有些清冷，她指尖不知何时划了道子，渗出的些许鲜红揉杂在簪子上，给那朵红鸾花添了几分的艳色。

她自小就十分理智，她无时不刻地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少时是想证明自己，让父皇多看自己一眼，和旁一样夸夸自己并引以为豪；后来不自知地成为盛长慕的一柄刀后，她想的是替兄长挣一个盛世，哪怕她是儿身，她也想尽自己的辅佐之才；而现在……

盛长宁攥着那根红鸾簪子，心中没来由地腾起无尽的迷茫，她在不知不觉中，把自己重来的生过得没有了方向感。

寻一朵乌颜花，便用了数月光景，她为凤栎治病是其一，更多是她自己在为躲开京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