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李秀玲】（45）

上沾的全是汗。

周向红像是十几天没睡觉，强撑眼皮回答着：“我……不……忘了……”“嘁，这都他妈记不住了？没事，强哥不怕费事，帮你看看啊……”他顺手在她胸前把手上的汗水抹了抹，又从矮桌抽屉里翻出一个相机，站在那里看着周向红：“嘿，老骚，让你强哥看看，费这么大劲到底值不值！……啧啧，新买的胶卷，挺贵呢，都他妈便宜你了……好像过了很久，这期间仿佛有说了什么，有在她眼前晃动，还有些别的什么声音。

整个世界和时间和记忆都像一团浆糊，粘稠混又偏偏充斥着空白。

周向红只觉得眩晕、恶心，脑袋里针扎一样的疼，太阳嘣嘣的反着心跳，听什么都带着回音和噪声，大得出却一点都不清晰。

身上像被压了千斤的重物，连呼吸都感觉费劲。

她用一只手捂着，另一只手好不容易把身子撑起来一点，眼前一片金星，看东西都是重影。

好一阵子才看清楚对面的墙，又过了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强哥这儿。

“我这是……怎么啦？……”声音沙哑，嗓子涩得像是里面被塞了一片砂纸，嘴里充斥着一浓重的金属味。

“哟，醒啦！你这一觉睡的时间可挺长哈……我都喂了你三遍水了……”胖子坐在炕边的沙发上，正夹着根烟，翘着二郎腿斜靠着看她，边抽边说。

她勉强坐起来，一低看见自己两条光溜溜的腿：“我……我怎么睡着了……我衣服呢……”“哦，炕上呢，就在你左手边……”她扭，看见自己的衣服散的堆在旁边，最上面那条黑色的胸罩尤为刺眼，又伸手在自己前胸摸了一把，触手是柔软的房，汗津津的。

她这才猛的反应过来，啊的一声，栽歪着抓过衣服胡掩在胸前：“你……你……流氓！你对我……什么了！”“没什么，嘿嘿，”胖子呲牙笑着，把烟弹在地上：“咱俩说说话你就困了，还非说热，要脱了睡觉，这不，我都看着你看了俩钟了。

”看了俩钟了？她的脑袋里依然混，但意识正在渐渐恢复过来。

自己这是出事儿了！她张嘴就要喊，但嗓子眼里出来的声音，哑涩无力。

“嘿，我都说了，我可什么都没做。

你喊来，也就是无非多几个看看你这么光着的样子而已。

”她也顾不得胖子还在看了，把腿蜷起来，强撑着胡的往身上套衣服，胖子只是坐在那里，也没阻拦。

套上衣服，她一手搂着小腿，一手焦急的翻找，又探着看地上。

“找啥呢？裤衩啊？”胖子问。

她铁青着脸不答话。

“在这儿呢。

”胖子说着，从边的沙发缝里扽着裤衩的边拽出来，拎在手里。

“你……给我！”周向红不敢看他那副可恶的表，垂着眼皮说。

胖子没吱声，她抬眼瞄了一下，看见他笑呵呵的看着自己的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在看什么，急忙把脚叠起来，想想又转过身去，把手斜着伸到后面，带着哭腔的说：“你把……给我！”胖子拎着裤衩，送到自己鼻子前闻了闻：“挺香的哈，你平时是习惯用香皂洗裤衩呢，还是洗？……放我这儿玩两天，保证还给你。

”说完团了团塞进裤兜里。

她涨红了脸，又骂了句流氓，但也没办法，只好直接穿了裤子，从炕上爬下来，刚沾地就一个踉跄，脚底下像是踩了棉花。

“你给我吃什么了……”她扶着炕沿气喘吁吁的问。

“天地良心，我可什么都没给你吃。

”胖子摊着手。

是那杯茶……她转过看，茶杯净净的摆在矮桌上，新刷的水印都还没。

胖子从旁边茶几上拎起一张纸来：“来，给你看看这个……”“这是……什么？”她颤抖着靠近，胖子拎着纸往前凑，是一张借条：“兹有乙方周向红，向甲方魏强借取民币叁万元整，年息两分，立此为据。

”下面写着甲方魏强，乙方周向红。

字虽然歪歪扭扭，还是能看出，确实是她的笔迹，名字上还按着鲜红的手印。

“你！你这是假的！”周向红一时气结，扑上来伸手就抢，胖子一愣，竟让她一把给扯了过去：“哎呀我！老骚你他妈活的不耐烦了是不？！”周向红三两下将纸条撕的碎，没防备胖子上来就是一脚，把她踹了个趔斜，一坐在了地上。

即使这样，她也没松开手，第一时间就把大半的纸碎塞进嘴里，胖子冲过来薅她的发，她一边捂着在地上打滚，一边硬忍着纸片的粗粝，抻着脖子往下咽，直到嘴里差不多净了，才放下心来。

“你妈的，老子今儿要不剁了你，你也不知道什么叫作死！你等我拿刀去！”胖子踹了她两脚，松开手转身奔屋里的角落，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边喊叫着边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