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暴雨

时最喜欢围在她身边的小翠，半天未见，她问道，“小翠呢？”

秋意正在给她研墨，“刚刚跟春丰去了偏院子。”

“她跟去偏院什么?”

“属下起初也好奇，跟去看了一下。”秋意放了墨条，收拾好桌面，回道，“小姐不是说要挑断那东岳玉穆的手脚筋吗？小翠……她跟春丰请求让她来动手。”

顾蓉惊讶不已。

偏院内，子的惨叫声被封在这小小的屋内，夹杂着瓢泼大雨，被淹没在听书苑内。

顾蓉找到小翠的时候，她正站在廊下发呆。

顾蓉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微微叹了气。

晚上的时候，小翠进门伺候，顾蓉看她肿得跟桃子一般的眼，只当看不见。

她翻着厚重的账本，小翠把灯挑亮，往她跟前挪了挪，侯在一旁。

“算了，歇息吧，今不看了。”顾蓉把账本一放。

小翠看着她，欲言又止，默默的给她宽衣。

顾蓉不忍见她这般，坐在床榻上，道，“是不是有什么想要”

她抿抿嘴，垂得比往哪一次都低。

“你是康城。”

小翠点点，声音低不可闻，“我家原本住在康城，许了婆家，习了三书六礼，聘礼都抬到了府上，只是……只是那成婚，花轿遇到了东岳国的，他为了救我，死在了那的手里，他们一行极少，可是走得很急，我还听到有叫她公主!我得以活命，逃回康城时，那里已经是一片废墟，我又见到了那个，我忘不了她那时的眼神，她下令活一个不留，康城死了很多，很多走不动的老和小孩，被他们当成蚂蚁一样屠杀。”

那些昔的邻里，认识的不认识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地面。

“我无奈之下投奔沥川做生意的叔叔，却被叔叔卖给了贩子，途中被老爷所救，老爷本不愿意带着我，那我偷偷跟着他们……”小翠抬起，不知觉已泪流满面，“我看见了小姐，我大概猜到你们关系极好，你离开之后，我死缠烂打，并以永远做小姐丫环为由，终换得他们庇佑，才在这世之间生存下来。”

顾蓉没想到小翠的经历会如此坎坷，听到她提起沥川，问道，“你在沥川城见过我？”

“偷偷见过，那我躲在屋里。”

顾蓉点点，想着大概是她真的没注意。那时大哥改名投军，在一次围剿土匪中大获全胜，救了当时的将领，得他提携后，在镇压南部贼中拔得功，引起了朝廷的重视，回帝都复命时，他们曾在沥川城短暂一叙。

顾蓉挥挥手，小翠便退了下去。

轰隆隆的雷雨声，让她无法睡，辗转反侧，突然挺身而起。

她此刻才发觉，贴身的启鸳不见了。

她吸一气，躺回床榻。

谢意。

记忆与那年的冬雪重合，那个少年倒在雪中，唇色发白，那一开始被她视为最美好的一年，不曾想是她生中最悲痛的一年，后来每每下雪，就想起谢意，就想起迟归的她，家的血。

他们，终究是有缘无份。

顾蓉闭目，渐渐沉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