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3章 千里迢迢而来的理由

南晏长公主亲自祭陵，也有暗宣山主权的意思。皇陵埋的是北狄的老祖宗，但狄朝是南晏的“前朝”，北狄已经被南晏撵到了原，而兀良汗与北狄本就出自一脉，这山的归属就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争执不下，三国又互为姻亲，就这么拖了下来。

于是，众如此去祭奠的皇陵，仍是当年被永禄爷坏后又被懿初皇后夯填回埋的模样。

山又名“达兰喀喇”，山脉层峦起伏，沟壑纵横，地势险峻雄伟，颇有气势磅礴之态，其南坡山势陡峭，北坡更为平缓，整个山脉横于大地，仿若一座巨大的天然屏障，阻挡了南下的寒流与北上的湿气，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分界线。

北狄修建的祭台便建在山北坡——传说中“皇陵墓道”外面。

为什么说是传说？

因为墓道封填后，再没有进去过。

北狄原本在北坡的山腰建了一个极大的守陵驻地，还有一个大祭台，但由于山的属地问题，只能空置了下来。如今的守陵是山脚下的一户牧民，他们不是北狄士兵，只是普通百姓，拿了北狄的银子，尽责尽职地守在这里。当然，山也没有南晏和兀良汗的士兵活动，倒是常有三国的“探墓客”常来常往，然后无功而返。

神秘宝藏的事一直流传，但若说谁能掘了山皇陵还有命在，也是一个笑话。

祭台上的三牲六畜瓜果菜肴都摆放妥当，还有早已备好的磬器大鼓等祭祀礼乐之物。

众站在祭台前，整装肃穆。

“吉时到！祭陵开始——”

白马扶舟临时充当了司礼官，一脸严肃地用他清冽好听的嗓音念道：

“光启二十三年七月二十六，岁次辛丑年、丙申月、癸丑，大晏宝音长公主、通宁公主携北狄哲布亲王、成格公主、南晏定安侯、诚国公世子元驰……等，同祭狄太祖萧乾、元昭皇后墨氏……”

祭文很长，白马扶舟念得不疾不徐。

哲布在听到“光启二十三年，宝音长公主携哲布亲王”时脸上便已有些不悦，但仍是生生按捺了下去。

宝音虽是他的表姐，但时下男子为尊，若不是这个长公主被宠得无法无天了，一个儿身，哪有她率众祭祀的机会？更何况，祭的是狄太祖，哲布是狄太祖后世孙，怎么也应当将他的名字排在前面。

哲布没想到白马扶舟这么不讲规矩，而宝音也一脸肃然地受了，半分反应都没有。

祭文十分冗长，时雍听得昏昏欲睡，目光无意一扫看到哲布紧攥的拳心，眼皮垂了垂，心下猜到了七八分，对宝音不由有些佩服。这天底下，大概除了宝音，没几个子有这么大的胆量，将自己置于男子之前了吧？

很明显，宝音的骄傲，是她的父母宠出来的。

时雍对先帝先后越发好奇了几分，再回忆听来的山皇陵的那些故事，只觉得胳膊凉飕飕的，好像被什么东西盯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