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9章 诏狱的审讯

九稳重一些，拱手低，毕恭毕敬，“是。”

两走在前，朱九故意落在后，往娴衣身边挤，奈何娴衣害臊，紧跟两步便追上时雍，与她一同钻了马车。

时雍道：“怎么了，有鬼在追？”

娴衣红了脸蛋，眼微微垂下，“朱九这个油嘴滑舌的，很是不老实。”

时雍笑着看她一眼，没有吭声。

她这会儿没有心调侃，满心想的就是那几车药材。

这个节骨眼上，那不是药材，是命，是无数的命。

价值连城，千金难换啊。

……

诏狱。

昏暗的火光映照着厚重的墙壁，湿的牢舍狭窄而森冷，一阵风吹来，空气里仿佛都夹带着刺鼻的血腥味儿。

一个蓬垢面的男被挂在木刑架上，双臂张开，铁链缠绕，发遮盖了他的脸，赤丨的上身，一条条鞭痕刺目惊心，还有一块块被烧得焦黑几乎不成模样的肌肤，鲜血一滴滴滑下来，落在看不出颜色的地面。

刑架上的，此刻分明不像，而像是屠宰场里的牲。

火盆里的炭火噼啪作响。

燃烧过的烙铁，发出“嗞滋”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很是瘆。

“痛吗？”

一道平静得几无波澜的声音，打了寂静。挺拔高颀的男慢慢伸出胳膊，握住烙铁的一端，修长的指上是洁白的手套，而烙铁的另一端则是火红的颜色。

刑架上的那慢慢抬，两战战地看着他，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赵，赵胤。你弄死了我，什么都，都得不到。”

“死不了。”赵胤动作缓慢而优雅，一袭飞鱼服衬着冷峻的脸庞，锐利的眼同古井，浑身上下仿若笼罩了一层死亡的影，令不敢直视。

“庞淞，本座有的是耐心。”

烙铁在炭火里辗转，那嚓嚓的声音如同魔咒，煎熬着的意识。

庞淞脑子嗡嗡地作响，在剧烈的疼痛和恐怖的影笼罩下，那根弦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那就……就比比，看谁更有耐心。”

庞淞颤抖地发着狠，整张脸扭曲得如同魔鬼。

“说与不说，都是个死，我，我怕什么……”

赵胤一言不发，看他片刻，突然摆。

两个锦衣卫二话不说就走上前去，一一边抓住庞淞的胳膊，那刑具也是制得极好，一个开合，便听得嚓嚓两道脆响，分明是骨错位的声音。

“啊！”

庞淞大声嘶叫，痛得双眼发黑，恨不能死过去。

“赵胤！你杀了我吧。有种你就杀了我。”

“赵胤你不得好死，你会不得好死的。”

赵胤没有说话，突然丢下烙铁，从兵器架上抽出一把薄薄的匕首，放到炭火上烤了烤，仿佛消毒一般，来回反复，直到匕首上冒出了黑烟，他才慢慢拿起审视片刻，朝庞淞走过去。

“刀上有毒。”

赵胤面色依旧平淡，就像在说天气很好一样。

“你那里得来，痒毒。”

他示意左右把软下去的庞淞架起来，重新用铁链锁在刑架上。

“油灯。”

谢放在侧，闻言取下墙上悬挂的油灯走过来。

“照近一些。”赵胤淡淡地说。

“是。”谢放应着，又将油灯往前举了举，几乎要烧到庞淞的身上了，这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