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六章 回家的路（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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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热的阳光自天空中照下来时，山道之中寂静无声。

大量群走过的印记此时被清晰地印在了这山路之中，木筐、鞋、衣服、包裹、旗帜甚至是大大小小的木制家具，的脚印与各种牲的脚印无序地散布延伸开去，压低了丛，杂了灌木，山风从树荫下微微吹起来时，碎布片在空中打着旋儿飞起来。

两道影自树荫中走出来，看了一阵，方才互做手势，朝着山谷之中走去，查看群走过的方向。

风停下来，两身体露在阳光里，可以清晰地看见，这两身上各负兵刃，其中一背后背弓，一背后背弩。由于天气炎热，两身上穿的都是单衣，但即便这样，他们身上的衣饰看来也颇有拼凑而出的零碎感，只从那看来灵敏的身手上看来，有些像是山野间的猎户。

他们自然不是猎户。

山谷之中零零碎碎的遗留场景，是由于杭州兵祸之后的逃亡者们所留，由于多又没有足够的秩序，要想辨认出大概的方向，其实很简单。其中一往前方走去，另一则在杂的丛与众丢弃的杂物间寻找着东西，不时俯身捡起来，旋又扔掉。

待到前方那上了那边的山腰，在阳光下朝前方望过去时，这边丛中的也陡然发现了什么，猛然俯身捡起来看了看，还往衣袖上擦了擦。不远处，同伴看了前方的痕迹自山坡上回过来，这也挥着手，举起了手上的东西，光之下，那看起来竟是一串名贵的珠链。

这挥完手，又俯身在丛里翻找，但再找得一阵，也没有发现其它值钱的东西了。他站起身来，看着正走过来的同伴，陡然间，身体震了一震，一根箭矢斜斜地刺进他的胸膛，尾羽在空中颤抖着，视野前方刺眼的阳光下，他那同伴猛地飞扑了出去，另一支箭矢化作黑影划过……这是他看见的最后画面。

山谷中手持珠链那摇晃几下后倒了下去，丛之中，另一道影爬起来飞速逃窜。刷的又是一支箭矢来，一侧树林里，两道身影疾冲而出，一面奔跑一面张弓。随后又是一箭划过那的身侧，带出一抹血花。

逃跑那回身还了一箭，奔树林，这边两中的一追了过去。另一则奔向山谷里的那具尸体，他将那尸体翻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掰开尸体的手指，取出了珠链，左右看了看，又将尸体搜索一番，获了些碎银子，中谩骂一句，接着再在旁边的丛灌木里翻找，如此大概找出几丈远，追树林的同伴返了回来。两一同看了看那珠链，然后也同样在这山谷中勘察一阵，似乎又找到两件值钱的器物后，方才朝着另一个方向隐没而去。

不久之后，酷热的阳光之下，黑压压的身影，出现在这山谷的谷。群往这边走来，并没有多少的秩序，为首的几骑马，后面的皆是步行。当先有有气无力地举着旗帜，大一点的上面写着“方”字，证明这是随着方腊起义的一支军队，小一点的旗帜则显得有些五花八门，像什么“厉”啊，“陆”啊之类的。

这些的服装却也并不规整，只是大都在上裹了脏兮兮的红布，有的走得累了，便将红布拿下来擦汗，每个携带一两样武器，五花八门，刀枪剑戟固然有，锄耙子却也不少，多数没什么士气，要说他们是土匪，那大概只有其中的少数有传说中土匪的悍勇之气，多数给的感觉只是农民，有瘦弱不堪的，在这烈炎炎下拖着武器，汗流浃背、有气无力地走。相对于宁毅见过的当初在杭州城内作杀的那帮方腊麾下悍匪，这帮算是远远比不上的。

一百、两百、三百……当前面的众进了山谷，后方的队伍还在谷外延绵。他们显然也是循着逃亡的痕迹追来的，为首骑马的几看着这山谷之中的痕迹，指指点点接耳，后方队伍走过去时，便下意识地往走位丛里踢一踢，翻找一下，随后便被后方的同伴推推搡搡地往前行，当这山谷走到大半时，前方一才回将马鞭朝一旁的树林指了指，一些往树林里过去。

片刻，那树林之中陡然传来呼喊声响，呐喊之声陡然飚起到最高，仿佛有数千躲在树林里正朝外面涌出来。谷中黑压压的队伍霎时间有些慌，但有喊，有指挥，马匹上的擎出长柄的兵器，队伍之中能有弓箭的也各自搭弓，对准了树林。首先狼狈逃出的是先前进树林的同伴，紧接着，黑压压的群涌了出来，服饰也是五花八门，看来寒酸，上的巾是土黄色的，不少搭着弓居高临下地对着这边，出奇的是，从树林中冲出的这帮，举着的主要旗帜赫然也是一个“方”字，只是其余副旗之上，写的是“司”“姚”等字。

谷中为首的汉子持着一柄大刀，此时在队伍前方举起了手中的兵器，做了个安抚身后手下的动作，他看着上方众沉默片刻，方才开：“姚义！你什么！我们往无怨近无仇，同是奉佛帅之命北上，你竟敢在此埋伏于我！？”

林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