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八八章 纵横铁骑 风雨长戈（二）

沟通过关于榆木炮的用法，若有大军策应，选一狭长地带，正面迎敌，对于真的马队，当有不错的杀伤。即便地形不成，有大军策应的话，炮阵摆在前列、高出，也能起到不少作用，但军队的配合是少不了的。而在眼下，就算把炮阵在平地上摆开，他都不知道该对着哪边。

他们这次过去。原本的打算，是要在牟驼岗附近与真作战的——要么姚平仲劫营成功，十余万军队正好包抄真大军。一举收底；要么姚平仲失败，十余万的军队集中起来，摆开阵势与真堂堂正正地一场，然而，他们还没到，真过来了，甚至于斥候的报都没有提前多少。

秦绍谦便是意识到了这点。也意识到了宁毅的榆木炮恐怕难以发挥作用，才让着他自行拿捏。若事不可为，赶快逃走。然而宁毅也并不想当首先崩溃的那个。

岳飞手下的三百多已经集结起来，在这位年轻小将的训练下，三百多阵型训练得很好。但依旧紧张而忐忑，所有士兵脸上都有些恐惧。宁毅这边则也有三百多的阵容，都是竹记的锐，跟着宁毅去了吕梁山的那些是都在这里的，他们列的虽然并非大量步兵对上骑兵的密集阵型，但多数的眼神，都没有恐惧的意思。

当然，一部分的技术员，还是害怕的。

站在马车顶上。望着屠杀的锋线逐渐往这边蔓延来，宁毅其实也是害怕的。真连环马，甚至于后来的重骑兵铁浮屠。在后来的传说中，岳飞以斩马腿的办法对付它们，然而在这段时间里，宁毅稍稍了解之后，就知道重点根本不在斩马腿上。…

当战马冲过来，斩掉马腿。在所有经历战阵的来说，都是可以知道的常识。只有在传说中，它会变成“秘籍”。因为重点根本不在这么简单的事上，重点在于，当十余匹战马如同后世坦克一般横扫而来时，如何让前列的士兵能够冷静的、高效的、准确的朝马腿递出刀枪。

就算砍中了，这些士兵有九成的几率，也被撞死了。

可能要经过无数的、简单枯燥的训练，需要高度严格的纪律，还需要战争的淬炼，才有可能训练出这样的士兵。而拥有他们之后，需要让他们做的，才是跟战马换命，这才能够让步兵真正有可能产生跟骑兵的一战之力。而在眼下，不远处那位小将所训练的三百多，距离这样的素质，也差得极远，作为民兵一般的武装，他们只是没有崩溃逃跑而已。

方才真开始冲阵的时候，宁毅站在车顶上看，真的数千骑冲阵，声势浩大惊，武瑞营的前列也作为了顽强的抵抗，然而这数千骑里真正折损的，恐怕仅仅是百余骑、两百余骑。秦绍谦安排的三声齐喝鼓舞了士气，然而队伍前列，只有士气也只能让狂热地挥刀，甚至于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砍到了什么，当真的冲锋第一次撞开阵列，他们的伤亡，就直线下降了。

大战的喊杀蔓延过来，真的杀戮在视野间朝着各处延伸，要求附近部队前进的命令也在飞快下达——宁毅附近的这些多是四面八方赶过来的散碎厢兵、义兵，他们有的仍有血勇，在身边将官的带领下开始朝着前方杀去，也有开始逃跑，一直真骑兵已经往这边杀了过来，数量看来有数百上千，恐慌与骚便在周围变得更加明显了起来。然后，更多的溃兵如同水般的在周围蔓延过去，不少都开始逃了。

前方，岳飞手持钢枪，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已经回来的祝彪来到马车车背上，也朝周围看了看：“我们要不要帮忙执行军法？”

竹记的卫士当中，也有不少正横眉看着这一切。习武之多有血勇，见了这样的大战，不会吝于上前拼命，同样也看不惯这些未战就逃的。不过宁毅还是摇了摇：“待会我们也得走，败得太快，我们几百，拦住他们也没意义了。”

祝彪沉默片刻：“我们的炮阵摆不开。”

这样拥挤混的场所里，就算真摆开了，一齐，也只会打死自己。

夜空喧闹，火光点点蔓延，骑兵在战场上横扫而过，掀起血，死亡与重伤的场景大片大片地出现在眼前，那是难以形容的一幕。宁毅站在马车上握紧了双手，这是他来到武朝之后第一次经历如此庞大的战争，也是如此庞大的战败。他的一生已经经历过许多事了，但亲历这样的场景则是另一回事，这一刻他很想带冲上去，也很想摆开榆木炮阵，给真一个迎痛击，但心中即便调动所有脑力来计算，都毫无意义。在前方，秦绍谦他们还在奋战，那是因为不得不奋战，这个时候不进行奋战，会连最后一丝逃亡的机会都失去。

又一支千左右的骑队从侧面绕来，到了战场附近。

率领这支骑兵的真将领名叫苏克纳，骑兵队稍稍的减速中，他也在观察着战场的状况。…

“该走了。”宁毅说道，随后朝着附近的竹记众抬了抬手，“我知道你们很想冲上去，但趁还有机会，我们要……逃回杞县。先往侧面走，不用太快……”

马车即便缓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