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〇〇章 大地惊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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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正月初五，梓州城外，车马喧嚣。大概辰时过后，从前线扯下来的伤兵开始城。

积雪只是仓促地铲开，满地都是泥痕，坑坑洼洼的道路顺着的身影蔓延往远处的山里。戴着红袖章的疏导指挥员让牛车或是担架抬着的重伤员先过，轻伤员们便在路边等着。

上或是身上缠着绷带的轻伤员们站在道旁，目光还在望着东北面过来的方向，没有多少说话，气氛显得焦灼。有一些伤员甚至在解自己身上的绷带，随后被卫生员制止了。

“我的伤已经好了，不用去城里。”

伤员一字一顿，如此说话，卫生员一时间也有些劝不住，指战员随后过来，给他们下了死命令：“先进城，伤好了的，整编之后再接受命令！军令都不听了？”

华夏军中，军令如山是从来不讲面的规则，伤员们只能听命，只是旁边也有聚拢过来：“上有办法了吗？黄明县怎么办？”

指战员便道：“第一师的骑兵队已经过去解围了。第四师也在穿。怎么了，信不过自己？”

“咱们第二师的阵地，怎么就不能夺回来……我就不该在伤兵营呆着……”

有愤懑，有懊恼——这些都是第二师在战场上撤下来的伤员。事实上，经历了两个多月番的鏖战，即便是留在战场上的战士，身上不带着伤的，几乎也已经没有了。能进伤兵营的都是重伤员，养了许久才转变为轻伤。

这些也都已经算是老兵了，为了与金国的这一战，华夏军中的政工、舆论工作做了几年，所有都处于憋了一气的状态。过去的两个月，黄明县城如钉子一般紧紧地钉死在真的前，敢冲上城来的真将领，不管过去有多大名声的，都要被生生地打死在城墙上。

这是与覆灭了整个天下的真的气运之战，能将真打到这个程度，所有的将士心中都有着巨大的自豪感。即便伤痛缠身，战士们一天一天死守在城也颇为艰难，但所有心中都有一不灭的气在，他们坚信，自己感受到的艰难，会十倍数十倍地反馈到对面敌的身上，要撑到一边崩溃为止，华夏军从没怕过。

他们这样的豪气是有着坚固的事实基础的。两个多月的时间以来，雨水溪与黄明县同时遭到攻击，战场成绩最好的，还是黄明县这边的防线，十二月十九雨水溪的战斗结果传到黄明，第二师的一众将士心中还又憋了一气——事实上，庆祝之余，军中的指战员也在如此的鼓舞士气——要在某个时候，打出比雨水溪更好的成绩来。

谁知道到得初四这天，崩溃的防线属于自己这一方，在后方伤兵营的伤员们一时间几乎是惊呆了。在转移途中们分析起来，当察觉到前线崩溃的很大一层原因在于兵力的吃紧，一些年轻的伤兵甚至愤懑得当场哭起来。

从初三的晚上到初四的上午，黄明县城争夺的惨烈无以言表。这中间最为自责的庞六安带着部团连续六七次的往城冲杀，被强行拉下来时全身都成了个血，接到后方的强制撤退命令后他才肯最后撤出黄明县城。

至初五这天，前线的作战已经由第一师的韩敬、第四师的渠正言主导。

从前线撤下来的第二师师长庞六安、参谋长郭琛等还未回到梓州，第一批城的是二师的伤员，暂时也并未察觉到梓州城内局面的异样——事实上，他们城之时，宁毅就站在城上看着侧前方的道路。参谋部中不少暂时的上了城墙。

梓州城内，眼下处于极为空虚的状态，原本作为机动援兵的第一师目前已经往黄明前推，以掩护第二师的撤退，渠正言领着小锐在地形复杂的山中寻找给真一刀的机会。雨水溪一边，第五师暂时还掌握着局面，甚至有不少新兵都被派到了雨水溪，但宁毅并没有掉以轻心，初四这天就由军长何志成带着城内五千多的有生力量赶往了雨水溪。

梓州全城戒严，随时预备打仗。

宗翰已经在雨水溪出现，指望他们吃了黄明县就会满足，那就太过天真了。真是身经百战的恶狼，最擅行险也最能把握住战机，雨水溪这只要出现一点绽，对方就一定会扑上来，咬住脖子，死死不放。

召集会议的命令已经下达，参谋部的员陆续往城楼这边集合过来，不算多，因此很快就聚好了，彭越云过来向宁毅报告时，看见城墙边的宁毅正望着远方，低声地哼着什么。宁先生的表严肃，中的声音却显得极为漫不经心。

“……亲的爸爸妈妈……你们好吗。我已经非常帅啦……嗯嗯嗯嗯……”

“……到齐了。”

“嗯。”

宁毅回过来，手在衣兜里，朝城楼那边过去。进到城楼，里面几张桌子拼在了一起，参谋部的来了包括总参谋长李义在内的十余位，宁毅与众打过一个招呼，然后坐下，脸色并不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