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二七章 转折点（四）

聚集的黑旗军更多，设也马将军队撤往黄明县。

此时亦有大量的真军队正涌向狭窄的黄明山道，华夏军衔尾追杀，令得金伤亡惨重。

一个多月以前，抵达狮岭、秀前线的军队，一共是五万汉军，近十万的金军主力，而在后方山道上，亦有三万余的伤兵、后防部队卫戍各处。望远桥之战失利后，大部分汉军选择了投降，从狮岭、秀出发的金军近七万，但加上后方路途上的员，总数也到了十万之众。

半个多月时间里，在华夏军的番冲击下，金军的伤亡、失踪数已近两万，少量已经不可能撤走的伤员选择了投降。到二十五、二十六，顺利通过黄明山的真部队约五万，剩余尚有两万余被堵在山的道路前。由于黄明县附近已经很难通过小路绕道而行，陆续赶上来的华夏军对着逃亡的真部队展开了一次又一次的冲锋，击溃之后，再行俘虏。

被落在最后的这些部队士气本就低迷，虽然往往占据道路摆开防御，但华夏军的火箭弹程远大于火炮，常常是一火箭弹加上一冲锋，最后方的真部队便大规模地开始投降。这期间，拔离速、撒八等的奋战在一定程度上延缓了崩溃的速度，从雨水溪过来的设也马随即也加其中，努力地稳住军心。

二十九这，从侧面过来的一支华夏军小队靠着偷袭占据了道路边的一处山，几乎截断后段数千的去路，设也马率队朝山上展开了两次进攻，数居极端劣势的华夏军小队发了携带的数枚火箭弹后，眼见真汹涌而来，终于还是选择了撤退。

一发火箭弹就在设也马身边不远处的大石后炸，他身边有士兵被掀飞了，设也马早已呼喊得声嘶力竭，亲卫们冲过来时，他还在原地怔怔地站了许久，随后明白，自己又侥幸地活了下来。

山上的华夏军狼狈撤去了。

——而自己活着。

他想起过往被真称为英雄的许多，阿骨打、父亲、宗望、希尹、娄室、拔离速……在这一刻，他才忽然明白自己不及他们的地方在哪里。自己跟随大军作战二十年，也自诩奋勇，但实际上，自己成年后所打的仗，其实大多是顺风仗了。

阿骨打与父亲、希尹那一代不同，在后看来他们一路厮杀慷慨豪迈，但当年从宁江州到护步达岗，一次一次以少数兵力对多数辽兵时，他们都是这样在生死的边缘走过来的。

到得这一刻，自己才真正明白，幸存下来，是何其艰难的一件事。

天边有惨淡的太阳，山谷中罩满霾，但在眼前的一刻，一切都鲜活动。不久之后，他看到拔离速从道路另一过来，身上沾着硝烟与鲜血的两互相点，没有多说话。

只要能回到北地，我必不让大金，亡于黑旗之手。

这一刻，他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