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四五章 大决战（九）

上午的阳光还没有显得炽烈。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传讯的烟火一支又一支地飞上天空，在前行大军的周边了划出庞大的包围圈，完颜宗翰骑在战马上，目光随着烟火升起而转换位置，风吹动他的白发。他已拔剑在手。

三万大军前行的阵列浩而庞大，就数量而言，这次参战的华夏第七军全部加起来，都不会超过这个规模，更别提兵法上说的“十则围之”了。

但随着这些烟火的升腾，进攻的气势已经在酝酿，散散碎碎赶至周围的华夏军主力并没有任何耍诈或者佯攻的端倪。他们是认真的——更为奇特的是，就连完颜宗翰本或者军中的将领、士兵，或多或少都能够明白，对面是认真的。

就在烟火还在北面升起的同时，进攻展开了。

首先传来声响的是东面的林间，影从那边冲杀出来，那影并不多，也没有组成任何的阵型。北面的山岭之间还有烟火腾起，这小队马似乎是迫不及待地冲向了前方，他们高喊着，拉近了与真前阵的距离。

二三十冲向三万的大军，这样的行为似乎显得奇异，但也绷紧了每个心中的那根弦。在真的前阵那边，弓箭手已经搭箭挽弓，前阵的将领身经百战，并没有仓促发箭。这一刻，巨大的战场甚至因为那数十冲出树林的高喊而显得寂静了几分。

有低沉的号声自这“寂静”的战场上响起来了，那号声是因为吹号者足了劲反而显得低沉，但随即掠过长空，盘旋着，冲向高亢的空中，第二面黑色旗帜从东南面的山腰上突出。

接着是隔了数里的北面丘陵，随即，南面有影冲出。接着是第五阵、第六阵、第七阵……

陆续冒出的进攻犹如海，来自四面八方，但相对于三万的巨大军列，这每一拨敌的出现，都显得有些可笑，他们的数大多就是数十的一，但在这一刻，他们出现在方圆数里外的不同位置，却都展现出了釜沉舟般的气魄。完颜宗翰看着远处出现的这一切，长剑似乎也在风中发出铁血的声响，他的喉间吐出一声叹息：“真如市井滥斗一般……”

是啊，如果是几十年前——甚至十年前——看到这样的一幕，他是会笑的。那时候的战场，是堂堂的战场，几万甚至数十万列阵而战，在护步达岗，辽的旌旗遮天蔽，一眼望不到边，双方摆开阵势，坚定赴死的决心，随后以庞大的阵列开始冲击。这样小小的战士，放到战场上，是连冲锋的勇气都不会有的，离开将领或者督战队的视野，他们甚至就再也找不到了。

但在眼前的一刻，一支又一支数十、上百的队列正从视野的四面八方出现。漫山遍野的黑旗。他是想笑一笑来振奋士气的，然而脑后似有蚂蚁在爬，这让他没能笑得出来，因为他知道，对面没有开玩笑。

这漫山遍野冲来的华夏军士兵，每一个，都是认真的！

东面，真前阵的锋线上，领兵的将领已经下令放箭。箭雨升上天空。

从这边的小树林间最先发动进攻的队伍，是华夏第七军第一师第二旅二团二营一连下辖的一个排，连长牛成舒，排长赵兴旺，这是一名身材高瘦，眼角带着刀疤的三十二岁老兵，经过连的奋战，他麾下的一个排数总共还有二十三。成为第一支冲向真的军队，九死一生，但同时，也是巨大的荣誉。

这样的冲锋建立在巨大的勇气上，但同时也建立在对无数战友的信心之上。他们是首先冲向真军队的队伍，而随着他们冲出树林，视野展开，升腾的烟火还在出现，东南不远处的山腰间，第二面黑色的旗帜随即发动了进攻，随后，从低沉转向高亢的冲锋号声响起来，北面的、南面的、东北面的……一支支的队伍都像他们一样，冲出来了，这样的画面与呼应，也足以让热血沸腾、视死如归。

对面固然是庞大得惊的真部队，但如果应对这样的敌，他们已经了然于胸，他们也知道，身边的同伴，必然会对他们做出最大的支援。

他们二十三冲向的真前阵足有千的规模，当中的真将领也很有经验，他让弓箭手引而不发，等待着冲来的华夏军进最大杀伤的范围，但面对着二三十的散兵阵型，对面弓箭手无论如何选择，都是尴尬的。

“注意了！”

二十三的奔行并不快，他们都保持了相似的速度，进第一个有大小岩石的地点时，赵兴旺短促而坚定地喊了一句，他微微抬起盾牌，周围的士兵也微微抬盾，周围的喊杀声已经随着数十支队伍的冲锋变得扰攘，他们进弓箭手的最佳程。

黑色的箭矢如同蝗虫般飞起来。

“躲——”

赵兴旺扑向一颗大石，举起盾牌，手下的士兵也各自选择了地方屈身躲避，随后一道道的箭矢落下来，嗖嗖嗖砰砰砰的声音响起。喊杀声还在周围蔓延，赵兴旺看见东北面的山脊上也有华夏军的士兵在斜下来，后方，连长牛成舒率领另外两个排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