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三十七章 摊上事了

领了牙牌和告身后，敕书已下，林延正式任讲官。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按照翰林院的规矩，翰林晋讲官后，要先去内阁致谢几位阁老。

所以当林延就穿上麒麟服，腰间革带挂上牙牌，然后直紫禁城。看着紫禁城久违的黄瓦红墙，林延涌起一莫名的怀，若真要他此时此刻说一句台词，那就是我林延又回来了。

经过宫闱数道门禁，林延验牙牌后放行，半年没回紫禁城，门禁倒是换了一波。

走到文华殿对门的文渊阁，再度查验牙牌后，林延抵至文渊阁。文渊阁里都是老熟，大家见面，先是一阵惊讶，然后上来互道别来之。林延见到几张老面孔，也是十分高兴，再度来到文渊阁时，也有一种回到家里的感觉。

众寒暄几句，就是恭贺林延任讲官，而林延再谦虚了几句。

之后就是先至中堂那致谢了，并进献林延几后进讲的讲章。

这讲章在未讲之前，要先呈给阁臣亲览。

亲览后，阁臣认为讲章可以讲，方可给天子开讲，讲官讲完还要回内阁与阁臣通气，汇报今给天子讲课讲得如何。到了年终时，讲官还要将所有进讲过的讲章抄送阁，然后装潢呈贡。

林延手持讲章站在张居正的内阁值房外，过了片刻阁吏出来与林延说，阁老要事在身就不见你了，至于讲章呈给次辅看过。

张居正没见自己也是意料之中，毕竟之前已是见过了，没必要将话再重复一遍。于是林延向张居正值房作揖后，就离开去了张四维的值房。

张四维的机要中书董中书，见到林延一脸惊喜的样子，上前一下子拉住林延的手热道：“宗海兄，一不见如隔三秋，这半年不见可是想苦我了。”

林延心底有点反胃，自己与董中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了。

对了，之前自己有机会晋讲官时，董中书也是这么热，后来自己开罪了张居正了，家是见着自己，绕道就走。

在官场上混久了，林延自然而然也就习惯了这一套世态炎凉了。

林延笑着道：“客气了，我是来见中堂的。”

“晓得，阁老在忙于政事，请宗海你先内宽坐。”

于是林延被请张四维的值房里坐了，董中书是亲自给林延端茶送水，格外殷。

林延没有坐多久，张四维就召见自己。

半年不见，张四维仍是那副样子，蟒服下的身子虽有些瘦，看上去仿佛弱不禁风。

张四维一见自己就笑着道：“宗海到了，这省亲回京，风尘未洗，怎么也不多休息几。”

林延不由好感动，以前自己在内阁时，因不受张居正待见，故而张四维也从没给过自己好脸色看，但这一次居然这么亲切。

林延作揖道：“回中堂的话，下官身负皇命，不敢怠慢。”

张四维点点道：“宗海勤于国事，朝廷要是多几个似你这样的臣就好了，来，我们坐下详谈。”

说完张四维离开了桌案后的座位，与林延肩并肩地坐在值房靠墙的两张官帽椅上。

并肩而坐，这几乎就是平起平坐了，林延暗暗道，了，怪了，自己即便了晋了讲官，但以张四维堂堂次辅的身份，也不用对自己这么客气啊。如此岂非显得很掉价。

张四维问了林延几句回家省亲的事，林延一一答后，然后呈上了讲章。

张四维将讲章看过后赞道：“好，不是上文章，实乃经世之学。宗海真大才。”

“中堂，实不敢当。”林延心知礼下于比有所求的道理，小心谨慎地应对。

张四维将讲章放至一边，然后道：“宗海此番任讲官，可算圣上身边的帷幄近臣，除了为天子讲国家典章，政务切要外，也需明侍君之道。”

“敢问中堂何为侍君之道？”

张四维缓缓地道：“上初初即位时，好为大书，我等外廷臣僚，受天子赐字唯有阁臣，六卿，讲臣数而已。如元辅赐‘宅揆保衡’，次辅吕桂林赐‘同心夹辅’，六卿赐‘正己率属’各一，至于讲臣六则赐‘责难陈善’四字。”

听到责难陈善四字，林延心底一噔，猜到张四维要说什么了。

难怪啊，礼下于必有所求。事到此刻，推脱也是无用了，自己这一次看来摊上事了。

林延索笑了笑道：“中堂有话要吩咐下官，下官定尽力而为就是。”

张四维捏须笑道：“与宗海说话就是容易，此事有关宗庙社稷，天家血脉，宗海当需尽力。”

“此话从何说来？”林延问道。

“这。”张四维似斟酌语气，然后这才道出缘由。

此刻就在内阁值房几千步外的慈宁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