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八十三章 托付

，也要上书劾你。”

林延掩面心道，好险，他差点挂在自己推荐的海刚峰手里。

你是不是与推举你的有仇，一定要对着，当年的徐阶，还有我林延招你惹你了？

海瑞道：“后来老夫读了你那谏二事疏，写的甚好，当初我读此文时，文中才气纵横，虽说全不尽然是肺腑之言，但直指实弊，言所不敢言，为所不敢为。”

林延心底有气，面上却道：“海部堂，切莫下结论太早，下官也可能借上疏之事，买直沽名。”

海瑞失笑道：“减潞王大婚之费，为了老百姓挽回四百万两，以之赈济苏松，河南百万的灾民，如此的事就算海某被你骗了又如何？”

“再说海某不是傻瓜，你文章有等视死如归之意，当初读此文时，海瑞亦不忍数度落……落泪。”

林延闻言有几分赧然，这时海瑞这却忍不住咳了起来。

林延见此连忙道：“海公身子可好？”

海瑞道：“无妨，还撑的住，喝了药汤就好了。”

一旁家正给海瑞端来药汁，见此一幕却低下落下难过之色。

林延知道海瑞病绝非似他中说的那么简单。

林延劝道：“海公国之栋梁，还请保重身子，多多休息啊。”

海瑞喝完药，挺直身子道：“这身子我知晓，只是我已是古稀之龄，就算不休息，能替圣上办事的子还有几天。”

“宗海，你不要打岔，方才说到哪了，对，你上二事疏，办成了两件事。斥了太后，潞王，为天子揽权，又挽回张江陵身后事，保全了有为宰相名声，你此举私心何在？”

海瑞这话很是凌厉，林延正色道：“我没有私心，全然是为了百姓，为了天下。”

海瑞笑道：“宗海，海瑞年已古稀，行将就木，你骗我何意？我看过你在归德政绩，真无愧于能臣二字，后又读了你事功之学的文章，知你胸中怀抱在于天下。海某试问你一句，宗海是想他为宰相，在任上推行变法吧，如同张江陵的新政一样？”

林延矢否认道：“海公，你错了，林某现在去留未定，连翰林院都回不去，哪里敢奢望宰相。何况在何官何职都能为朝廷办事不是？譬如海公在义学之事上劳，他功绩，在下官看来未必亚于宰相。”

海瑞闻言默然，然后叹息道：“那就当海某猜错了。张江陵虽不用海某，但海某当初上书天子，言此八个字&039;工于谋国，拙于谋身&039;。倒是宗海能全谋国谋身之道，若是你不为宰相，为天下苍生做一番事，那就太可惜了。”

林延摇道：“宰相之位，下官哪里有这本事？海公实在太抬举下官了。”

海瑞仰天叹着道，“宗海，其实你我都看得出来，眼下朝廷就是个屋子，大家都只是在修修补补，勉强撑着。哪天大雨大风一来，屋子就是要塌了。要救这间屋子，就要换柱换梁，等闲换了不好，屋子就先塌了，要么就是被柱子自己给砸死了。”

“海某知道自己的本事，只能当个裱糊匠，终其一身，不过让屋子外看起来结实一点。何况海某也老了，去无多。我这一闭眼没什么，只是不知百年之后，是否国泰民安，山河犹在？”

说完海瑞露出了的忧色。

林延看着垂垂老矣，仍是忧国忧民的海瑞，心底却不知说什么话才是。

二又聊了几句，然后林延起身告辞。

临别之际，海瑞突对林延道：“海某今的话，宗海不妨放在心底，他若有这么一天，试一试，当今朝堂上除了你，海某再也想不出他了。”

林延色一动，没有说话，只是向海瑞长长一揖。

之后海瑞派下送林延出门。

到了门外，林延见这下即是方才给海瑞送药的，于是问道：“你们家海老爷的病如何？”

这下初时支吾了一句，耐不住林延细问方才吐实道：“老爷这一次来京即是带病赴任，任上也是劳得紧，身子一直不太好。”

果真不出林延的意料，他道：“那为何延请名医医治呢？”

这下叹道：“请过了，只是老爷不肯收馈赠，老家那边还有一大家子要养，凭俸禄哪里卖得起好药？”

林延肃然道：“这怎么行？以后你都拿药方给我，再名贵的药，我都替你们海老爷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