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一百六十五章 恳请出山

于是林延放下书院的事，要亲自询问此事时，却得知梅侃有惊无险，已是到达了省城。

林延当即将梅侃安置在城东的别院。

此别院是林浅浅买下的产业，本是打算分家以后，作为夫妻二养老所居。

不过现在宅子还未认真修葺，看过去不过是普通家的院子，林延将梅侃安置在这里，也是为了避嫌，毕竟大宅里多杂。

林延到别院见了梅侃，但见对方倒是无恙，如此才令林延放下心来。

略一询问才知道梅侃的船快行至福州府地界时，路上遇到官兵以备倭的名义盘查，他们见梅侃的船吃水且饰样华丽，于是动了敲诈的心思，寻了借扣了梅侃与他的座船。

梅侃走南闯北，哪吃过这个亏，但也因来得匆忙，他此来没有随身带林延的帖子，于是只能派家先一步到省城来寻林延。

林延闻言笑着道：“既是如此，那后来这些官兵为何又放了你？”

梅侃闻言笑了笑道：“还是这巡检司的巡检识相，这巡检是江西，我言谈间提及了他家里一位大有名的官员，此与我极为好。我刚报了此的名字，对方即向我叩认错，幸亏他见机得早，否则他的乌纱帽就保不住了。”

林延大笑道：“原来如此。”

二聊了一番，林延开门见山地道：“梅兄不远千里来咱们闽地这穷乡僻壤，不知有什么要事呢？”

梅侃笑道：“确有要事，我垂涎闽地盐业久已，这一次来闽就是来拜会福建盐道官员的，当然最重要的见部堂大一面。”

林延笑着道：“多谢梅兄了，对了，我闽地这一点盐业，梅家也看得上？”

梅侃笑了笑道：“福建盐运都转运使司隶属户部，下面有三个盐运分司，七个盐课司，盐户一万三千九百户。”

“之前盐法败坏，百姓不用官盐，而用私盐，故而朝廷从万历三年起七个盐课司就全部折银，而不征盐了。但即便全部折银，福建运司岁解户部不过两万两千两百两一钱，泉州军饷银两千三百三十四两，此比起闽中盐业所出不过九牛一毛。”

“当然福建不比两淮，两淮之盐半天下，故而朝廷上下都盯着这钱袋子。福建产盐一直不多，故而朝廷不看在这里，故而要办事倒是比两淮方便多了。”

林延笑道：“闽中盐法败坏确实多年，官府不得不托官办商帮购盐行盐，只是各官办盐商都是山右商，连本地商帮都争不过。”

林延说得也是常，《福建盐法志》记载‘官办各帮，本地商殷富者少，大半皆西商’。

但见梅侃哈哈大笑道：“部堂大，别看我这一次来闽路途中吃了亏，但若真计较起来，手闽中盐业不过是举手之劳。”

林延笑问：“那地方上下如何打点？我愿闻其详。”

梅侃点点道：“其实说白了一点不难，就如同这一次巡检司为难我般，找就是。若盐兵敢为难盐船，我们就不会与盐兵说什么客气话，送什么礼，直接找他上面的盐课司大使，甚至更高的盐运分司副使的麻烦，如此这些盐兵就知道怎么办了。”

“若换了盐课司大使，盐运分司副使不识抬举，那我就直接找盐转运使或福建巡盐道副使，若是他们告诉我盐船不能开，那么我们与下面的墨迹也没用，当然就算运司，巡盐道不给面子，我们梅家在户部，都察院那边还有。”

林延笑着道：“我才思得为何本地商帮不如山右，新安商，原来是他们在朝廷里没。”

梅侃大笑道：“话是这么说，当私盐贩子，摆平几个盐兵就行，本地商帮贿赂盐课司，盐运分司就好，但是再往上路就走不通了。生意越大，这……哈哈，部堂大我再说下去，你就要不耻我等所为了。”

林延笑了笑，他确实心底不耻。以盐业为例，任何商业都为梅家这样的官商把持。如此何有自由竞争可言，利益都被垄断了，又如何谈什么通商惠工？

林延不会把心底话说出，他还要借重梅家呢。他笑道：“盐业积弊已，不是你们梅家一家所为，要怪就怪朝廷上的不肯放权越管越。”

梅侃闻言笑着道：“是啊，朝堂上若都是如部堂大这般有远见卓识的官员就好了。”

林延笑了笑道：“休要提了，我现在也是归隐田园之了。”

梅侃强笑了笑，然后道：“实不相瞒，这一次梅某到福建来，为了福建盐业的事倒在其次，重在向部堂大请教两淮盐法的事上。”

林延摆了摆手道：“两淮盐法的事我听说了，这新任大司农，我以往打过道，此有名臣风范，只要决断的事就算千难万难也是要办下去，谁的面子也是不卖。此事说来都怪我当初考虑不周，谁也没料到宋司农最后去了吏部。”

梅侃道：“部堂大，万万不可这么说。当初部堂大所提及纲运法，两淮上下无论是官员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