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两百九十七章 书肆

棋盘街外的书肆在京城可谓是一个好去处。这京师里书肆聚集之地，就属旧刑部街之城隍庙、棋盘街、灯市三处。

三处书肆各有不同，比如灯市在东华门，元宵节前后摆摊，节前而起节后而收。

至于城隍庙书肆则是在庙会前后。另外还有考市就位于礼部衙门前，专门服务于三年一次进京赶考的读书。

由此可知这灯市，庙市，考市都是流动书摊，真正的坐贾书肆唯有棋盘街书肆。这里的书肆经常有官员出，官员们作为读书出身，大多有读书藏书的好。

常有京官在此买书费几十两，甚至有官员整流连于书肆之中。常有去衙门，去府上找不到的官员，但到了书肆一逛却八成能遇到。

运气特别好的时候，寻常士子还能遇到高官，就着书上能与对方聊上几句。

这一林延就带着陈济川，还有吴幼学与两名家丁微服来到棋盘街书肆为林用买几本童子试时用得上的书。

趁着午后的阳光，林延随意走在书肆之间，这棋盘街的书肆足足有几百家之多，足够他一一逛过去。

毕竟为官以后已经是很久没有这样的闲逸致了。

林延来到一家名为崇仁的书店时，正好与王五巧遇，双方打了一个照面。

以往逛书肆，林延也不时遇上官员，甚至有一次碰上了天子。不过那时候是小翰林，大家碰到了同僚作个揖也就算了，现在可不比那时候。

林延见到王五略一点，然后就是随手取起一旁的书籍，仿佛是件再普通不过的事。虽说王五是宰相家的门。

但是王五却走到林延身旁道：“大宗伯，久违了。”

林延方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侧看了王五一点道：“哦，王兄这么巧。”

王五点点也从书架上取一本书来，看了一眼但见是《童试群书备考》。

看到这书名，王五有些赧然，但他抬起却见林延早已将目光收回到面前的书上，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

王五当即道：“听闻大宗伯的公子马上就要县试了？”

但见林延仍是在看书，敷衍又失礼貌地道：“王兄消息很灵通，毕竟以我今身份地位，若是犬子科举无名，不是很没面子的事？”

王五见林延聊开了话题，笑着道：“大宗伯也在意这些。世间总有些，认为大宗伯已位极臣，足以照拂子孙数代，实不用如此大费周章。但是他们却不知似咱们这样的官宦家对子弟读书更重视十倍百倍……大宗伯，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林延将书放在一旁陈济川的手中道：“问一问掌柜为何有中下两册却没有上册。”

陈济川称是一声去和掌柜涉。

林延回过来对王五道：“王兄，你也看到了，改说不行吗？”

王五闻言顿时愣在了原地。

身为宰相的家宰，京以后多少官员欲求他一面而不得，眼下他放低身段代表王锡爵来和林延说话，但林延却说改。

王五笑了笑，摆出轻松淡然的样子道：“大宗伯那份自劾的奏章还在咱们老爷的案上，若是大宗伯不在意这个，那么小就告退了，咱们改再聊。”

林延看了一眼王五，然后淡淡地道：“王兄，你动气了。这不是说话的样子。”

说话间陈济川领着掌柜过来，掌柜先是偷眼打量林延。

在棋盘街书肆买书的很多都是官员，这位掌柜眼睛很毒，一看林延气度不凡，即知此来不小。

当即掌柜毕恭毕敬地道：“此书上册昨给一名读书买走了。不知这位老爷是给家里的子侄买的吗？小不敢盘问老爷，若是老爷有空暇就在小店闲坐一会，小立即派伙计跑腿一趟去书库那边给你取来，你看如何？”

林延闻此点了点，一旁陈济川道：“要快，咱们家老爷没有那么多闲功夫。”

当即掌柜道：“好咧，咱们小店有茶室，老爷这边请，来，立即去崇文门打磨厂一趟。还有给这位老爷上茶，时鲜的瓜果来一盘。”

掌柜当即请林延到了茶室，陈济川等随着内。然后掌柜看了一眼王五不由问道：“这位客官？”

王五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林延见此笑了笑对掌柜道：“这位与我相熟！”

掌柜闻言立即陪笑道：“客官里面请！上好茶！”

王五自顾笑了笑，当即走进了茶室。掌柜立即奉上了茶水，以及一盘瓜果，然后知趣地退出茶室去。

林延喝了一茶问道：“元辅现在如何？”

王五冷笑道：“大宗伯不关心自己的处境，倒是关心起老爷来了。”

林延点点道：“是啊，元辅再如何也是一品宰相。是林某多虑了。王兄喝茶！”

王五看着一眼茶盅，他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