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阴谋

海与沈坤的低语谈听在耳朵里。

沈坤与陈海相处这么久了，知道他这么问是在担忧什么，这时也只能耸肩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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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早，厉向海所豢养的那灵鹫，就从陈桥寨先一步展翅飞万丈青空，锐利的盯着百里方圆内的一一木。

有了这灵鹫，左卫军连斥候、游哨都不用派出去，与中军、右卫军及前军的联络也极其便捷。

这灵鹫被厉向海驯服有好些年了，除了强壮筋骨的丹药外，每天还至少要食用两肥羊。

这灵鹫站在地上比牛犊还要高，铁羽似箭，利爪坚如铁铸，散发出凛冽的寒芒，瞬息间就能将生长百年的老杨木抓成碎，就连道院那些踏辟灵境执事、教习，都没有几是这凶猛灵鹫的敌手。

这凶猛灵鹫，虽然跟溅云崖的青鳞雷鹰无法相比，但也羡煞无数道兵弟子的眼睛。

陈海及其他三百道兵弟子，随后就在厉向海及陈青、解文琢、路洪谦三名内门弟子的率领，进石峡，往玉龙山腹地进军。

沿途都陆续有前军攻营拔寨的好消息传回来，陈青、解文琢、路洪谦三，都担心功劳被其他抢走，他们落在后面只捞到收尾的好处，一路都催促左卫军将卒加速前进。

好在有前军开路，左卫军也不担心会受到扰袭，两天后就追上中军、右卫军，在一座简陋的石寨里驻扎下来。

千余道兵一路玉龙山两百多里，已经有七八座匪寨被攻克，连同歼灭的民尸体一起焚毁，避免再被利用。

这七八座民匪寨，防御比陈桥寨还要简陋，前军所歼灭的都是一些瘦骨嶙峋的老弱民。虽然其他将卒都趾高气扬，都觉得这一路走下去，就能将玉龙山聚集的十数万民剿平，就担心他们的行军速度太慢，抢不了多少功劳，陈海心里则是越发忐忑。

民若是早一步得到消息，畏惧宗门道兵的强悍，主力往玉龙山处转移，就没有必要留数百老弱病残守卫外围的寨子；而就在三四月前，玉龙府军五千余兵马，进剿玉龙山被打得大溃，应有大量的兵甲被缴获，民即便要守外围的寨子，也不应该都只是竹矛、竹弓这类简陋之极的兵器。

此外，宗门道兵虽然接连攻克近十座匪寨，但歼敌不到两千，还远远伤不了民的筋骨；更为关键的，民此前大败玉龙城府军五千兵马，近乎全歼，绝不像乌合之众的样子。

当然，沈坤、葛同能听进去陈海的担忧跟疑虑，但到百武校尉齐思瑜以上，都只将陈海的疑虑当作笑话，在道兵弟子看来，玉龙城府军都是不顶用的脓包，被民一拥而上打败，根本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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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道兵驻石寨不过的一座石崖上，有脸笼罩在黑色的袍衫之中，丝毫不觉酷热，仅有两只眼睛露出来，注视着十数里外的寨子。

石崖上没有茂密灌木的遮挡，但怪的是，三在上空翱翔、监视左右的灵禽，愣是没有发现这两个黑袍的存在。

“祭酒大真是机妙算，这些宗门道兵太狂妄自大了，竟然一点察觉都没有，就钻祭酒大所布的袋阵中，这次我们应该也能大一场了……”一名黑袍压低声音，小声议论道。

“跟内地那些腐朽的宗门、侯族不同，武威侯董良这些年来治边文德武功，不容轻视，太微宗也还没有完全堕落。教初兴，也不容我们有丝毫的懈怠。我们将祭酒大所赐的逆灵散，混这些道兵饮用的地泉之中，就已经是大功一件，剩下的事给集结在黄龙渊的义军解决就好……”那一名黑袍告诫同伴不得节外生枝，转身像一只灵雀，无声滑落到石崖背后的山沟子里。

石崖背后的山沟子，原本是一道石溪，大旱时节，早不见流水，露出河床上的石滩。

在一堆鹅卵石里有一根细长的铁管极不起眼，一名黑袍蹲过来，侧耳听铁管里传来哗哗潺动的水声，从怀里掏出一只黑陶瓶，将整瓶微腥的药末，倒了进去。

石溪实际上是与石寨地下的地泉是相通的，黑袍早就料到太微宗进剿玉龙山的道兵主力，在连续攻克几座寨子之后，极可能会选择在这座石寨休整，他们现在只需要将逆玄修灵海真元的药剂，通过石溪与地泉相通的隐蔽水道混道兵弟子的饮用水源里，就万事俱备了……

两名黑袍做好这一切，沿着石溪有如鬼魅一般往远处遁去；飞在高空的三灵禽，竟然始终都没能捕捉到他们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