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血河（一）

1641年5月20，高达堡，晴，气温十二度。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朱亮站在城内唯一一座瞭望塔上，举着望远镜朝前方望着，而他一动不动地保持着这个姿势已经有十多分钟了。原因无他，前方山间的一支数目不小的军队正在缓缓前行。在他身后，是两名来自定远陆军军官学校的实习参谋，他们一在仔细估算着敌的数，一在记录他们的兵种构成和武器装备。

“大约三千到四千之间。”一位年轻的参谋红着脸说道，他的这个数量范围实在也太大了，上限和下限之间足足相差了一千。

“大概在三千七百到四千之间。”朱亮看了他一眼，然后加重了语气纠正道，年轻的实习参谋不好意思地低下了。

“他们几乎全都没有护具，大部分手持木矛、少部分装备了短矛和大盾，不过看起来士气不甚高昂。”另一名实习参谋紧接着说道。

“中士，你从什么方面判断出他们的士气不高？”朱亮很快发问。

“他们的脚步很沉重，很多低着，看起来无打采的样子，这说明他们不认为这场战争能够给他们带来荣誉。”实习参谋很快回答道。

朱亮不置可否，继续举起望远镜观察起来。这些野蛮的阵型相当松散，也许是他们疏于训练，也许是他们真的士气不高。不过这样也好，对手弱总比对手强要好吧。全军戒备的命令早就已经传达了下去，少数在外面放牧的红、绿两旗的牧民们开始在南非骑兵连骑兵的掩护下驱赶着羊群通过吊桥缓缓通过护城河，进到了尚未完工的城堡城墙内。

一些骑兵在那些老陕西流贼军官的带领下呼喝着在那些野蛮的军阵外纵横驰骋，试探着他们的虚实。不过野蛮的表现看起来没有之前朱亮等估计的那么不堪，一些步弓手很快被组织了起来，使用手里长程的步弓开始驱逐骑兵们。骑兵手里的燧发手枪不是步弓的对手，因此他们又徘徊了一阵，给牧民们撤退争取了足够时间后也缓缓退回去了。

吊桥被拉上，护城河外再也没有一个东岸。萧瑟的秋风吹起。大地一片枯黄，看起来无比肃杀。

高达堡内一片静寂。陆军第2连和骑兵连的士兵们还好，他们已经见惯了生死，眼前这些场面还吓不倒他们。虽然城墙才修了一部分。不过就凭眼前这几米宽的护城河、三道铁丝网也足够防守了。高达堡东北方临河，东南方是山地，不便兵力展开和调动，想必野蛮的首领面对这样的地形也很疼吧。不过相比较而言那些八旗旗众的表现就有些不堪了，虽然城外的野蛮还不足四千。虽然城内有七八百名常年训练的八旗武士，虽然城内有小两百名东岸火枪手，虽然城内有百来个东岸骑兵，虽然城内还有四门大炮，但是他们就是害怕。他们的全部家当都在这里，他们的亲也在这里，他们害怕战争失利这个灾难的后果。

“让八旗旗民们继续修砌城墙，一切照旧。”作为南非驻屯军司令，朱亮开始下达命令：“通知八旗武士首领莫大勇，让他整肃手下。然后在城内开始巡逻，任何跑叫不听号令者全部就地正法。还有，往河中堡的传令兵派出去了吗？”

正在记录朱亮命令的参谋很快停住了笔，然后说道：“已经派出去了，司令。一共四、八匹马，分两组，沿河两岸向西北前进，路上向任何遇到的辎重部队传递敌，预计他们在半途就会遇上河中堡前来增援的部队。”

按照事先制定的计划，河中堡地区的秋收行动当在5月18前结束。待秋收结束后。南非战区最高长官莫茗将会亲自带领已经划归南非驻屯军序列的陆军第1连、第103连、第104连、南非野战炮兵连、独立野战炮兵第1连、工程兵营等主力部队，外加部分配备了火器的河中堡民兵沿贝格河前进，增援高达堡地区。与他们一起行动的，应当还有征调的八旗武士两千余。算算时间。他们差不多已经出发了，传令兵很可能在半途就遇到他们，让他们知晓野蛮大军已经到来的消息。

这次南非驻屯军的规模达到了史无前例的4个步兵连、两个炮兵连、一个骑兵连，总兵力接近一千。再加上三百多个配备了火枪的河中保安团民兵、配备了部分火器的工程营和辎重营、近三千名八旗武士，这次东岸方面的总兵力也达到了五千三百，是东岸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军事行动。

之前这帮东岸军官们谁也没有组织过如此大规模的战役。这次也是大姑娘上轿一回，包括莫茗等出征前心里也都有些忐忑。不过事已至此，再难也得迎而上了，就不信他们现代化的军队组织模式，那么多参谋军官在出谋划策、查漏补缺，那么多专业士在奔走忙碌，还比不过那帮尚处于蒙昧状态的野蛮！

朱亮又观察了会，发现野蛮的大军在高达堡东南方狭窄的地形内展开后就一直停留在那里。十几名看起来有点身份的野蛮爬上了旁边的一座高坡，开始往高达堡这边张望，似乎也是在瞭望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