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打草谷（五）

并允许当地乡民向东岸进行告发，东岸将依据自己的判断酌进行“公正的审判”。这些政策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增强东岸在底层的威信，争取到登、莱、青三府内老百姓一定程度的支持，消除他们对东岸的恐惧感，从而增大移民的效果。

不过显而易见的是，东岸的这种政策是将自己置于了缙绅地主阶级的对立面上。也不是没有指出过他们应该摒弃这种走下层路线的政策，转而获取缙绅阶层的支持。不过这种论调是很经不起推敲的，首先东岸在接下来的大变中很显然没有足够的力量保障这些缙绅的利益，从而获得他们的拥护；其次这些缙绅对待东岸的态度是相当消极的，在他们眼里粗鄙的东岸夷甚至连鞑子都不如；最后，东岸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夺取这大明的天下，而是为了获取。而恰恰是获取这一点，他们和这些缙绅阶层是存在着根本的矛盾的。

山东虽然历经鞑子两次关洗劫，明王朝的控制力已经大为削弱，但终究不像陕西、河南那样已经完全成了千里赤地。相反，在中央政府控制力减弱的时候，乡村地方权力大量被缙绅阶层所接管。他们在这世中是千方百计地想把佃农、家、长工等束缚在他们的土地上，并使用各种手段阻止他们成为流民，毕竟土地也需要耕种不是。不过东岸打得就是被缙绅控制在手的大量的主意，这叫双方怎么能有合作的基础呢？

那么，这样一来还不如直接走底层路线呢，自己搞自己的，不求任何，只要那些缙绅别来捣就行。当然，若有捣者，便坚决镇压。

东岸的驮马队第二天就返回了这座庄园，然后继续开始装运第二批粮食。在他们返回的时候，大约上百名庄子里的铁匠、兽医、马夫、木匠、教书先生等手艺及其家属在万般不愿中被一起押回了烟台要塞。

由于天气恶化，下起了中雪，东岸搬运粮食、银两和书籍的行动比预期要晚了好几天。一直到11月5中午，当最后一匹驮马队载着贵重的银两与书籍离去时，整个搬运行动才差不多宣告结束。而在此之前，大约两百多名张员外的家已经哭哭啼啼地被东岸押回了烟台要塞。此时留在庄园内的除了东岸陆军士兵外，就只有一百多号乡勇及其家属了，而对于这些，莫茗并不打算将他们带走。因为他们中很多的兄弟、朋友、丈夫或父亲在前些子的战斗中被东岸杀死，难保其中某些对东岸怀有刻骨的仇恨，因此还是将他们留在此地自生自灭好了。

11月7清晨，莫茗带着部队撤离了这座已霸占十天之久的庄园。这十天之中，不知道是福山县或者登州府反应迟钝还是怎么着，总之竟然没有来对他们采取任何措施，仿佛所有都无视了东岸公然攻夺缙绅庄园的恶劣行径一样，令大为感叹。离去之前，他下令将庄子里的最后一点粮食和银两散给了那些乡勇，然后便扬长而去，率军返回了烟台要塞。

返回后他们休整了没几天，从11月9开始，莫茗再次率军出发，在福山县、宁海州、文登县甚至平度州内冒着严寒四处出击，连续攻了十来处缙绅或富商庄园，掠夺了大约两千余、价值七万余元的金银、超过八百吨的粮食以及三百多（只）牲畜，可谓大获丰收。这种行动一直持续到了12月中旬，因为登州地区普降大雪、道路难行，且很多士兵因为长期在严寒中高强度作战而生病减员，因此莫茗便果断结束了这种乡间劫掠行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