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浑水（七）

伴随着“沙沙”的密集脚步声，赞帕里尼随着军乐的鼓点慢慢朝前行进着。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作为排长，他站在本排的右排处，腰间的武装带上挂着两把装好弹药的手枪，手中握着32年式机制士官刀，脖子上挂着一个铜哨，身上穿着胸甲，上戴着罩盔，将浑身遮得严严实实的。他左手边是老搭档安大海，他同样全副武装，不过手里却端着一枝32-丙型燧发步枪，腰间挂着一把41年式钢制刺刀，标准的步兵火枪手装备。

赞帕里尼的右侧几米开外，炮兵弟兄们正喊马嘶地将几门野战火炮拉上前线。这些都是8磅短管榴弹炮，可发实心弹、炸弹、葡萄弹、散弹、链弹，是野战的利器。此时已经有几门火炮被推上前线了，炮兵士兵们一边在用火烤地，一边用铁锹、工兵铲飞快地挖着简单的炮位工事。

此次和清军大战，炮兵可是主角——事实上东岸的每次大战炮兵都是主角，他们为此一共调集了二十门野战火炮伴随步兵作战。这样的火力在山东是绝无仅有的，要知道清军攻太原的叶臣手下也不过才三十余门红衣大炮，而且这种沉重无比的火炮行动极其不便，是花了好久才运抵前线的。

随着连副高善吹了一声尖利的铜哨，部队原地立正，停了下来。这里是战场的左翼最前方，他们的后面是严整排列着的两个步兵方阵，其中位居前面的是八旗新军步兵营，后面的是挺身队五个步兵中队，两者相加一共1500余。八旗步兵营官兵们顶盔掼甲，手持35米标准步兵长矛，与之间间隔一米五，队列严整有序，看起来颇有气势。而挺身队的卖相看起来就逊色多了，他们中一半手持长短不一的长矛，其他比如山丹则拿着鱼叉、猎熊矛、大刀、步弓。本武士则拿着武士刀，朝鲜则举着鸟铳，反正就是给一种杂的感觉，所以他们果断被莫茗调到了后面。

104连的右侧是狭窄的炮兵阵地。依次摆放着20门大大小小的火炮。炮兵们一边卸下拉车的挽马，一边紧急安放火炮、装填弹药，同时也在火炮阵地前方拉起了一道铁丝网、洒下了一片铁蒺藜，聊做防护。炮兵阵地的右侧是陆军第105连，105连的身后是八旗新军另一个步兵营。八旗新军身后同样是五个挺身队中队。炮兵阵地的后方是大量的辎重车辆，此时军夫队的军夫们正在将挽马卸下来，然后试图将大车首尾相连，结成一个环阵。

这样算下来，此时战场上的东岸军队大概有4600余（含1000名军夫）。此外，后方的安丘县城内还有大约500名骑兵、180余名治安队斥候、1500名军夫可以随时投战场，他们目前由骑兵军官杨明阳指挥，正集结在城门，已经做好了一切出击准备。

军官又下起了令，赞帕里尼仔细检查了一下手枪药锅内的引药。以确保它们没被风吹走。再将腰间弹药包里的定装弹药、枪管侧面的通条、腰间的刺刀都检查了一遍后，赞帕里尼透过前排士兵间的间隙漠然地看向前方战场。也不是第一次和打仗了，如今遇到这些场面他都已经能够以一种很淡然的心态来应对。

炮兵阵地后方的鼓号手们吹起了不知道第几遍的《胜利属于陆军》进行曲，前方的敌已经隐隐约约出现在了视线内，站在侧面的军官们频频举起望远镜观察敌的动向。炮兵也已经开始了校正试，几名定远军校炮科出身的实习参谋一边举起望远镜观察炮弹落点，一边结合落点以及估算的风速重新让各门火炮调整击参数。

敌的阵型似乎有些，尤其是在几门12磅加农炮在强装药的况下试到了八百多米的极限距离外后，更是发出了一片惊呼之声，他们的阵型明显有些混。不过在军官们的强力压制下总算还大体维持了下来。炮兵们试完毕后就停了下来，接着给火炮调整好仰角，装好发药包、弹丸、引药，然后便静静等待着军官的命令了。

今天虽然是个晴天。但太阳依旧很小，像一个淡淡的火球挂在空中，外界的气温徘徊在零度左右。此时又一阵冷风吹来，来自温暖的意大利的赞帕里尼有些不适应，这鬼天气实在是太冷了，特别是站在这里不能动的时候。不过他的抱怨并没有持续很久。随着隆隆的炮声响起，战斗马上就要正式开始了。

在六七百米的距离上，四门12磅加农炮率先发！这些沉重的铁蛋中有一枚直接打偏了，但另外三枚全都落在了敌军的阵型中，擦碰者非死即伤，直接在密集的群中犁出了三道血淋淋的通路。张汝行部的明军何时见过这种场面，很多顿时迟疑不进，不过在军官的叱喝及后方督战的李率泰部两千骑的威慑下，这些终于还是勉强继续前行。这时候他们的速度也快了许多，毕竟谁也不愿意慢吞吞地留在原地挨打，不过这也同样使得他们的阵型渐渐混、脱节，等到敌军阵前后恐怕还是得停下来整顿一番，不然没法投战斗。

距离又拉近一些后，那些8磅加农炮、12磅榴弹炮也加了战斗。尤其是那些发炸弹的短管榴弹炮，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