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西班牙的凛冬（一）

莫三坐在一辆摇摇晃晃的马车内，走在前往拉多利德的道路上，来自多利亚家族的阿莱桑德罗则坐在他的对面闭目养。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他们从塞罗那上岸，然后乘坐马车横穿过整个古老的阿拉贡王国领地，途中在相对繁荣的萨拉戈萨停留了几天，阿莱桑德罗在他们家族参的萨拉戈萨银行内处理了一些事务，然后一行再度驱车向西，驶往拉多利德——一座之前还是西班牙王国的首都、如今依然是诸多西班牙政府机构所在地、权贵和国王经常巡狩的城市。

莫三被缺乏减震系统的马车晃得心烦意，再加上在车内枯坐无聊，于是便掀开了挂在车床上的布帘，看向了窗外广阔的原野。

这里应当是卡斯蒂利亚高原的北缘，温带海洋气候，是西班牙国内重要的农业区。但莫三从车内向外望去，只见到处是一片败的景象。首先是村庄的数量较少，规模也不大，远不如他之前在法兰西、意大利甚至奥斯曼帝国的鲁米利地区所看到的那般景象。而村庄的稀少和规模不大则意味着此地的不是很丰裕，而不丰裕，则意味着此地的经济不是很发达。

而事实上也是如此，作为领土比法兰西还要大的半岛王国（除去葡萄牙的伊比利亚半岛，此时法国的东部国境线也尚未大幅度扩张），对比法兰西多达2100余万的，西班牙的却只有四百多万、尚不足五百万。虽然也许西班牙王国的国土不如法兰西那么宜耕，但也绝不至于令两国差距如此之悬殊。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其实是西班牙自己的不断作死才使得自己国家的始终增长乏力。他们先是大批驱逐掌握着技术、资本和知识的犹太、摩尔，这些的数量甚至占到了当时西班牙王国的四分之一，而更葩的是，西班牙当时甚至还允许这些被驱逐的异教徒带着财物、牲畜和工具离开；而驱逐完异教徒后，则是没完没了的对异端的审判，大批西班牙在经受残酷的宗教审判后而殒命；最后，则是短视的目光和昏招迭出的政策使得经济全面崩溃。国民生活陷了极端困难的境地，民生育意愿大幅度降低，这才是导致这个国家增长缓慢的最重要因素。

“有什么好看的？”也许是窗外吹进了一寒冷的新鲜空气，正在假寐的阿莱桑德罗睁开了眼睛。在瞥了一眼窗外的景色后，他便很快失去了兴趣：“这条路我走过很多次，每次所见的都是这种败的景象，没有一丝亮色。这里的居民们对种地没有太大的兴趣，他们更习惯于养羊。当然了。养羊也只是他们不得已之下的选择，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们的第一选择仍然是去充当职员，其次是贵族的侍从，然后是士兵、水手，几乎没有愿意去充当手艺、商之类的角色。”

“如果西班牙也愿意充当手艺或商的话，那还有你们热那亚或犹太什么事么？”莫三懒洋洋地回了一句。窗外一群脏兮兮的羊在一个同样脏兮兮的牧民的驱赶下沿着道路向前走着，这些羊随意啃吃着路边的枯黄的茅，看样子它们即将前往储存了足够料的过冬营地里去。

在这个年代的西班牙，古老的行会制度依然在顽强地发挥着作用。比如承担了大部分国内税收的羊毛商行会。他们的势力是如此之强以至于羊群随意啃吃地里的麦苗时也无敢管，久而久之这种行为毫无疑问地导致了种植业的退化和畜牧业的兴盛，而畜牧业显然不如种植业能够养活更多的，因此，西班牙王国每年都需要从国外输大量的谷物以确保国内不会出现大面积的饥荒——换而言之，小规模的饥荒几乎每隔几年就在西班牙上演一次。

“呵呵，西班牙的社会总是显得很怪异，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阿莱桑德罗闻言笑了两声，然后话锋一转说道：“后天到达拉多利德后我们休整一天，然后便去会见尔博亚书记官阁下。他恰好也刚刚从马德里抵达拉多利德随侍国王身侧，作为西印度事务院的两大书记官之一，他的判断将最终影响国王的决定。所以，贵国若想迅速结束战争。那么取得尔博亚阁下的谅解就是至关重要的了。当然我知道这很不容易，但我们得试一试，毕竟这次尔博亚先生试图与我们展开对话就是一个良好的开端了，不是吗？”

“或许吧。”莫三不确定地说道，“说实话，我不认为西班牙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结束与我们的战争。特别是在刚刚发生了休达惨剧的时候，西班牙这会正是怒火攻心的时候，我们去除了面对西班牙的冷脸还能得到什么？”

莫三所指的休达惨剧发生在一个月前，当时由郭子离海军上尉率领的庞大的东岸贸易船队在行经直布罗陀海峡时，遇到了一支小型西班牙船队。在看到西班牙仅有三艘桨帆船后，郭子离立刻下令护航的几艘战列舰对其进行攻击，并于夜时分彻底击沉了这三艘西班牙桨帆船。随后担心西班牙地中海舰队战舰赶来的郭子离没有下令救援落水的西班牙，而是径直率领船队开往了里窝那，不过这却导致了一千二百多名落水的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