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山东大旱（十六）

1654年10月15，已经进仲秋的宁波天气很快就冷了下来，刘海洋坐在鄞县府衙后宅，与来自烟台的使者、邵树德的机要秘书彭远志进行着谈。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刘司令，您提的报告邵大帅已经看过了，今次我来到这里，就是想进一步听取下您的看法。毕竟，兼听则明嘛，邵总司令也想听取下你们这些前线指挥官的建议。”在陆军部挂了个二等参谋衔的彭远志穿了件蓝色的中山装，坐在刘海洋的对面，轻声说道。

“老邵到底是个什么章程？”刘海洋在一副巨型长江下游地图前走来走去，皱着眉说道：“湖北的局势已经很清楚了，多方报互相验证，我们自己也有快速炮艇去过那边，一切都错不了。大顺右营、前营十多万军队战事不利，袁宗第、高一功颓势明显，承天府地区长达一年的拉锯战已证明其顶不住优势清军的压力，目前江北之地尽失去，残兵败将退守荆州、陵等筑垒区域苦苦支撑；左营刘芳亮部六七万退守郧阳府的穷乡僻壤，被襄阳方面的清军挤压得苦不堪言。局势败坏若此，两年前我们发动长江之役为他们争取到的有利形势已经全数葬送，现在，已经到了继续为他们牵扯的时候了，否则，顺军一旦覆灭，全国抗清局势将土崩瓦解。毕竟，你不能指望烂泥扶不上墙的明军或新败的西军挑大梁，这太难了。”

刘海洋担心是有道理的，不管是历史的教训还是实际接触中的观感，都让他对明军孱弱的战斗力有体会。从1653年上半年开始，坐镇杭州的济尔哈朗除调动大军持续对宁波府一带施压外，还派出数支偏师南下进攻已据有大半个浙南的鲁王所部。战斗的结果并没有出意料之外，五万余明军在两三万清军的打击下连战连败，丢失了大片土地——要不是当地地形复杂、行军困难且补给不易的话，此时清军怕不是已经将鲁王等再度赶下海了。

浙江局势迅速恶化，福建局势也不容乐观。郑成功在今年年初的时候，曾一度组织八万余围攻福州城，但固守福州的清提督赵国祚指挥若定，外围清军亦积极解围，因此对福州的攻势最后以失败而告终。现在郑成功以泉州为大本营，正打算组织第二次攻势，一举平福州左近，可在闽浙通已被打通（鲁王部已被赶出了处州府等地）的当下，这“二打福州”的军事行动能否成功，委实还很难说——不过郑氏这边也不是没有积极的一面，在意识到自己攻坚能力的不足后，郑成功积极派改善与东岸的关系，同时请求购买大量军械（主要是火炮和铁甲），以加强自己的胜算。

闽浙一带如果说清军还不能完全占到上风的话，那么在四川，无论是西军还是明军，都在吴三桂、李国翰等的打击下站不住脚。若不是吴三桂大军军纪不佳，导致不少土司起兵反抗的话，估计此时整个四川已经被拿下了。但不管怎样，如果没有外力援助的话，最迟明年下半年，吴三桂、李国翰的五万余军在汇集陕甘整顿出来的援军后，当能击当地残余抗清势力，一统整个天府之国——不过在东岸这个历史位面，因为少有满蒙八旗川（因被大量牵制在了长江一线和山东），当地遭受的兵灾不如历史上那般惨烈，因此损失的程度虽然仍很严重，但到底没到“湖广填四川”的地步。

现在唯一乐观的大概就是江西战场了，自从1652年夏秋季节东岸发动长江之役后，江西清军主力被大量东调，这客观上给江西战场上的顺、明两军创造了扩大地盘的条件。当年7月之前，顺军中营郭升率整顿完毕的七万余军从瑞州府高安县誓师出发，连续击多留守清军，进南昌，后被清军从湖广战场紧急抽调的数万锐压了回去——当然这客观上减轻了湖广战场上顺军二十多万主力大军的压力。

1652年10月，为了配合湖广战场，郭升拣选了三万锐，携带大量火器从已成一片要塞的高安县出发，出其不意攻占了南昌府丰城县，随即在丰水之战中击了同样数量的清军，耿仲明部大将徐得功坠马而死，督战的满蒙八旗亦死伤三百余。

此役极大地打击了赣北清军的信心，且闻知消息的王得仁亦极为振奋，随即起兵十万（堪战之部不过二三万），誓师北伐。截止今年年初，该部已攻占了建昌府、抚州府全部，先锋已进广信府一带，正与从南直隶火速赶回的江西清军沈志祥部对峙，不即将发大战。

而郭升在丰水之战大获全胜后，迅速督促各部进了南昌府，直南昌县（包括倚郭的新建县），并与湖广抽调来的清军二度激战，小挫；11月中，郭升将四万余军再度攻来，利用章水流域不利满蒙骑兵驰骋突击的有利态势，以娴熟的火器战法大清军，遂趁胜兵抵南昌城下，清军控制下的赣北三府为之大震。

而在接下来的时间内，基本就是明、顺、清三方在赣北大混战——好在激战一年后，各方都有些疲累，各自的地盘划分渐渐清晰了起来。郭升所部顺军已扩充至八万余，拥有三千余枝火枪和数十门大炮的他们，基本控制了大半个江西西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