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操碎了心的谈判（三）

与东岸结束了还算顺利的会谈后，范博伊宁根与小特里普回到了联合省大使馆内。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南尼德兰的那些，宁愿让路途遥远且国势益衰颓的西班牙统治，也不愿让北方的新教徒统治，这造成了一系列的麻烦。”回到了装饰豪华的客厅，康拉德·范博伊宁根坐到了椅子上，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当然了，这话虽然有些没没脑，但老实说确实一直是联合省很多的心里话。居住在南尼德兰的低地居民（天主教徒占多数），一贯对北方新教徒占优势的联合省（新教徒大约占55，但把控了绝大部分政治、经济、军事权力）不怎么感冒，这或许可以从历史上找到原因吧：早些年南尼德兰是确定无疑的欧洲经济中心、金融中心，安特卫普是全欧洲最大的贸易港，每里滚动的资金洪流简直吓死，让当时的阿姆斯特丹羡慕嫉妒恨。

只不过西班牙糟糕的统治、残酷的压榨以及一次次金融危机的发，使得安特卫普、熱那亚等经济中心先后丧失掉了元气，败下阵来，最终让阿姆斯特丹取得了欧洲经济中心的地位，至今已快百年了。更有甚者，在1648年与西班牙签订的《威斯特伐利亚条约》中，荷兰还明确要求割让包括弗兰德斯、林堡、布拉班特在内的许多土地（当时被荷兰军队占领），同时关闭斯海尔德河的对外贸易，这沉重打击了南尼德兰的经济，使得联合省在商业上的竞争对手被一扫而空。

荷兰既然做下了这种被南尼德兰当地居民称之为“令窒息的侮辱”、“瘫痪了我们的商业”的事，又怎么能指望当地的商、贵族、市民们归心呢？所以他们宁愿仍然让出生在南尼德兰根特市的查理五世的后裔统治，也不愿意让北方的联合省来统治，虽然当初他们低地17省本来是一体的。

所以，范博伊宁根这话说得是很没有道理的，完全是站在荷兰的立场上说话，没有将心比心。事实上如果他曾经去过南尼德兰卢万市的博物馆的话，那么一定会发现那儿有一幅馆长私收藏的油画，内容是1555年10月25下午的布鲁塞尔，尼德兰17省代表被召王宫，到场的还包括所有获得了金羊毛勋章的骑士、尼德兰三位国务委员会委员、17省所有的高级贵族。垂垂老矣的查理五世在年轻的奥兰治亲王威廉的搀扶下蹒跚步大厅，簇拥他的是儿子腓力二世、查理的姐姐、尼德兰摄政匈牙利的玛丽。

查理五世当时被疾病折磨得行将就木，决定传位给自己的儿子，并且在奥兰治亲王的搀扶下公开在大厅内发表演讲，他谈到了对祖国的热，以及40年执政生涯中所付出的牺牲，最后请求大家原谅他的一些做法，并恳请所有就像忠于他那样忠于腓力据目击者说，当时大厅里没有一双眼睛是的。

这样隆重的传位仪式在布鲁塞尔召开，本身就说明了南尼德兰的地位与重要，阿姆斯特丹与安特卫普、布鲁这样的城市比，真心差得太远！结果现在呢？南尼德兰十省已经全面落后于北方的七省联盟，尤其是在斯海尔德河贸易被封闭后，因为本地经济一落千丈，不少南尼德兰的商开始移居联合省，这进一步加剧了两边的财富差异，使得南尼德兰民对北方的观感更差。

在这样一种形下，若是还有荷兰妄想一统南尼德兰十省，达成低地17省联盟的成就的话，那么一定是不顾实际的，范博伊宁根嘴上虽然对南尼德兰死心塌地被西班牙统治感到不屑，但如果真的让联合省来统治南尼德兰，那一定也会出现严重的消化的状况。对于这一点，即便是范博伊宁根也是明白的，故他此刻也只是嘴上说说罢了。

不过，南尼德兰10省当然在《威斯特伐利亚条约》被荷兰割走了一部分土地，《比利牛斯和约》中又被法国割占了一部分土地后，现在南尼德兰10省的土地已经缩水了不少仍然是一份有价值的资产。早在12世纪的时候，弗兰德和布拉班特就是西北欧的重要商业中心，如今虽然已经有所衰落，但底子仍不可小觑：在安特卫普，丝绸等纺织品的意大利商随处可见；在根特和布鲁，仍然有大批的纺织工坊从英格兰进半成品呢绒进行再和出，且规模还非常不小。

这些城市虽然处于长期缓慢的衰退之中，但仍然可以为西班牙政府一笔丰厚的税收，特别是如今他们已经将这些税收抵押出去了一部分以换取贷款，这让荷兰对南尼德兰的经济状况更加了解了，因此这又使得很多怀念16世纪早期低地17省联盟的荷兰老派物愈发想要吞并南尼德兰，但这又何其难也。

现在七省联盟的也看清楚了，有法兰西这个强敌在侧，一切还是维持原样的好。即让南尼德兰剩余的部分（目前被法军占领了七座城市和许多村镇）成为联合省与法兰西之间的缓冲地带，大概是比较理想的，盖因当地的居民虽然对北方的荷兰不怎么感冒，但他们更为恐惧法国的统治，毕竟一旦让路易十四占领了这里，那么南尼德兰是不可能保持如原因那样的独立和自由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