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章 风起云涌（十）

“老，来一盘花生米、一叠卤牛、一壶酒。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亚娘鞋岛码上的某处小饭馆内，一位穿着天蓝色海军服的年轻军官匆匆走了进来，然后朝相熟的老吩咐道。

这会已经是六月天了，兴许天气闷热的缘故，这位年轻得过分的少尉军官先是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纠察员在附近转悠，便解开了军服最上面的两粒黄铜纽扣，兀自端起桌上的免费凉茶喝了起来。

饭馆旁边是仍在持续兴建着的炮台和要塞。大量来自附近顺德、香山、新安、东莞数县的民众被不菲的工钱吸引至此，充当修建炮台、城塞的劳动力，为东岸在珠江的统治添砖加瓦。或许有些广东士绅觉得这些所谓的蚁民们数典忘祖，为了些许银钱就出卖自己的劳动力，可若是你一三餐都吃不饱饭时，哪还能考虑那么多？更何况，东国不是一直自称是前宋苗裔嘛，说起来他们也不算为外工作——当然中国大地上的士绅们对此肯定有不同意见，他们对东国自称华夏正朔就四个字评价：“无耻之尤”。

饭馆是一位老军开的，原本在挺身队内服役，因伤退役后就跟随部队来到了亚娘鞋岛开饭馆，说起来这也是部队给这些伤残军的福利了，这对维持官兵们的士气非常有效。许是跟少尉军官有些熟了，再加上大下午的也没几个客，这位老军亲自端了菜碟和酒壶挪了过来，然后拉开一张椅子坐下，和年轻军官对饮了起来。

“陆小哥，这次出海了很久啊，几个月没看到你了。”老军举了举手里的小瓷杯，一饮而尽，然后说道：“海上生活不易，这次回来后就多休息几天吧。”

“李叔，哪有那种好事。分舰队司令都说了，现在北方战事紧急，所有取消休假，不就要北上辽海，听说要去轰击天津、复州、盖州、锦州、沧州一线沿海，给清廷制造一种紧张的态势。我这次，也是趁着船只回来补给食水和弹药的当，抽空下船溜达几个钟罢了，夜前就得上船，不然我长官得拿刀劈死我。”

与这位老军说话的年轻名叫陆孝忠，是海军元老陆铭最小的儿子，今年刚刚十九岁，在“加的斯岩石”号上担任少尉军官，服役刚满一年。这次他所在的这艘远东最强大的战舰刚刚从南方返回，护送了数量多达八艘的运粮船，一直到珠江附近由台湾银行的两艘“星”级轻巡洋舰接替护航任务后方才作罢，驶到了亚娘鞋岛一带补给食水、弹药，顺便看看有没有需要运输到北方的物资或员。

“加的岩石斯”号原本是打算在珠江一带停泊个一段时间的，不料在这里他们又接到了台湾银行副总经理黄汉华转述的命令，即北上至烟台港集结，参加针对清国的海上军事行动，具体包括炮击清国沿海，如果可能的话，还包括突袭其港设施。

上下的命令很急，因此船长也不敢怠慢，第一时间就禁止官兵休假，船上的一些维修项目也尽量往后顺延，打算明天（1673年6月5）就杨帆起航，北上前往烟台港，因此这才有了陆孝忠刚才那番话。

“又要仗了啊，这清国也真是多事，不知多少百姓又要遭殃。”老军放下了酒杯，长叹了一气，说道。他今年已经快五十岁了，在这个年代已经可以算是老一个，而且前几年刚刚娶妻生子，如今早没了当年的雄兴壮志，对于打仗一事隐隐觉得有些不忍。

“有时候想来想去，还是这太平年景好啊。你看这广东，多少年没打仗了，虽不能说安居乐业，但子紧吧紧吧地也能过去。李成栋这虽然粗鄙无文，可说实话压榨并不狠，生活也并没有多豪奢，广东百姓对其统治并不算多反感。”老军又感叹着说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中土大地最近十几年来，确实安定很多了，河北、陕甘、河南、江浙、两广等地，几乎不见兵火；即便是顺国和清国主力对峙的湖广、江西，这些年也消停了很多，百姓的负担并不重，这子自然也就好过起来了。”

“李叔，你忘了，这两年云贵川三省打得厉害着呢。吴三桂、孙可望、李定国、刘忠贵等，你方唱罢我登场，从早打到晚，这百姓遭受兵灾的祸害，肯定是轻不了了。”陆孝忠用筷子夹起了一块牛，朝老军说道。

话说由吴三桂挑起的西南战争差不多已经进行了四年之久了，期间打打停停，但这会差不多也已经进到尾声了。从1670年开始的贵阳大战，孙可望、刘文秀率领的数万南明官兵与吴三桂四万锐整整打了一年半，最终于1672年初落下帷幕——

孙、刘二最终不敌吴三桂，含恨撤出了贵阳城，损失数万马；而吴三桂部亦是伤亡惨重，很多多年的老战死当场，且由于李定国反攻川南，以及顺军左营攻夔州府清军的阻截，大有长驱直之势，吴三桂最终也没获得趁胜进击云南的机会，不得不返回川中灭火，这无疑给了南明上下一个非常宝贵的喘息之机。

吴三桂此举也是没有办法，顺军左营这次发了狠了，再加上东岸低价销售了大量军械，他们的战斗力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