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印度海岸（一）

因为西发过战争的不愉快过往，直到这两年双方才有了实质的接触，并就开展贸易合作达成了一些初步的协议——这其实并不容易，因为从里斯本进工业品售卖到葡属印度这条商业线路，本就有固定的在做了，东岸这下属于横一脚，挤掉了别来抢生意，这阻力自然就很大了，也难怪之前很多年没进展，这直接就是断了家的财路啊！

果阿是上个世纪被葡萄牙占领并殖民的，至今已经差不多一百六七十年了。如今的果阿城繁荣而富裕，是葡萄牙在印度的中心，按照他们的描述便是：“……有着高大的房屋和漂亮的教堂。在严苛的道德家的眼里，这座城市是另一个比伦，是印度最伟大的大城市之一。”

毫无疑问，果阿的统治者是葡萄牙及他们所生的印、葡混血，而且还有严格的等级区分，即第一等是在葡萄牙出生的；第二等是在亚洲出生且父母均为葡萄牙的；第三等是在亚洲出生，父母一方是葡萄牙，另一方为印度的，或父母一方是葡萄牙，另一方是非洲的。

以上是统治阶级。而在统治阶级之下，是信奉天主教的印度或黑（一般是士兵），他们是葡萄牙统治的中间和打手，对处于他们之下的印度教徒或穆斯林们进行残酷压榨，以取悦葡萄牙殖民者们。

莫烈鳗此刻甫一进港，迎接他的便是总督葡萄牙以及围绕在他身边的大群官员。莫烈鳗一一与他们握手，甚至就连印葡出身的官员（地位较低）都没有落下，这令他们有些受宠若惊，同时也有些感动。

葡萄牙总督在自己的城堡内为莫烈鳗举行了盛大的宴会，几乎城内所有有名望的都来了，军官、父、官员、大商、航海家、艺术家、社名媛等等，让眼花缭。莫烈鳗其实很不喜欢这种过于复杂的场合，且还是在天气如此炎热的况下，这让他的很是疲惫，不过终究还是强撑着子完成了这次社活动。

按照葡萄牙那根蒂固的血统等级制度，亚洲——无论是印度、马来还是中国——其实是非常没有地位的，而莫烈鳗这种百分之一百的亚洲在这个年代的果阿城内，即便是被葡萄牙杀死，而对方恰好又有一点贵族衔的话，那么只需提出道歉即可无事。但此时在这个由葡萄牙总督举办的宴会上，无论是葡萄牙还是印葡，一个个都对他趋之若鹜，言辞中颇有一些恭维谄媚的意味，说起来也是沾了华夏东岸共和国的光了。

是的，没错，就是沾了国家的光！若没有东葡战争期间，东岸军队在澳门、印度、东非、西非、西、加勒比海以及葡萄牙本土对这些傲慢的家伙发起的一次次令他们感到痛彻心扉的军事行动的话，他们是不可能有这么良好的态度的！也就是说，莫烈鳗目前所享受的尊敬和荣耀，都是东岸海陆军一刀一枪拼来的，亲身参与过当年攻击葡萄牙舰队的莫烈鳗中校，有权利享受如今的这一切。

当然了，葡萄牙态度这么好，除了当年被打怕了、打服了之外，也与如今印度的局势有关。更准确地说，是与葡萄牙殖民势力所面对的巨大压力有关！持续多年的与荷兰东印度公司在锡兰岛的争斗极大消耗了葡萄牙的实力，尤其是很多宝贵的葡萄牙军也在战斗中大量死伤，这让果阿方面多多少少有些难以承受。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每年差不多只有两千余名葡萄牙从里斯本来到印度——其实官方统计的数字远远不止，但除了船只在海上失踪之外，很多其实在上船前就想尽办法逃离了，不愿意来东方服役——其中能够充作军的数量就更是有限了。在最近一次锡兰岛的血腥战斗中，有超过600名葡萄牙和印葡组成的军队战死当场，这几乎引起了整个果阿上层社会的动，时任总督的若昂·努内斯·达·库尼亚几乎弹压不住局面，最后当他被解职退休回国时甚至也没能获得“尊敬的印度总督”这个荣誉衔，可见里斯本上层对其观感之差，更可说明损失600名有葡萄牙血统的士兵是一件多么令不可饶恕的事。

如今荷兰东印度公司仍然在锡兰岛、马拉尔海岸等地咄咄地进行着扩张，不断挤压葡萄牙的战略空间，抢夺他们的势力范围，断绝他们的贸易，果阿方面对此疲于奔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的好。

你说硬来吧，他们实在是有些怕了，之前付出的代价实在有些惨重，万一再与东印度公司发生几场大规模的战争并导致严重伤亡的话，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要知道印度可不是死，一旦葡萄牙无法控制住局面，难道印度就不会掀翻他们的统治，将他们彻底逐出果阿吗？而如果不与荷兰东印度公司正面硬来，转而寻求妥协的话，那帮信奉加尔文宗的异端们又一点面子不给，根本不理会这些，继续对葡萄牙喊打喊杀，让疼无比。

所以说，现在葡萄牙非常非常希望有一较强的外来势力能够介进来，并给予他们一定程度的帮助，以更好地对抗荷兰的攻势。这个外来势力，他们原本指望的是英格兰，可这么多年看下来，英国东印度公司在印度的发展虽然也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