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焦头烂额（二）

几年东岸与俄罗斯关系紧张的时候，戈什金建筑公司在俄国也被宣布为非法，各地的老爷们再也不愿意将辖区内的流者、监狱内的犯送到他们手上，同时对于有移民倾向的农甚至普通农民、市民也大力打击，总之是让戈什金吃够了苦。

在那段艰难的岁月里，戈什金建筑公司一度被迫从波兰、乌克兰、高加索地区想办法招募手，甚至还在被奥斯曼控制的西乌克兰境内雇佣了许多亡命之徒组成马队，不断剽掠，起了隶贩子的罪恶勾当，如此才堪堪维持住了公司的劳动力规模，进而维持住了生意的规模，非常不容易。

所以，对于像戈什金公司、蒂诺公司、门德斯公司之类的建筑公司（或者称劳动力输组织）而言，不断引进新始终是最主要的工作之一，否则一旦老员工陆续转正，那么谁来帮他们活？又怎么能够承揽工程赚钱呢？故像这会这个中年鼓动家绽莲花般地吹嘘东岸新生活，攻击俄罗斯困难得子，让大家尽量把亲朋还有一并接到东岸来，也就显得非常自然了。

“很彩的鼓动演说。”不远处一间崭新的车站站台内，罗德里格斯家族的主事阿尔瓦雷斯羡慕地对戈什金说道：“有些时候我是真的很羡慕你的，戈什金先生。您通过自己创立的事业挤进了东岸的上流社会，结识了很多能量庞大的伊达尔戈，为自己及家族未来三代的崛起奠定了基础。这是史诗般的成就，非常值得敬佩。”

“谢谢你罗德里格斯先生。”戈什金抿了葡萄酒，微微笑着说道：“其实事也没你想象中那么好，我最近也是颇有些焦烂额的。一方面是工程款被拖欠得很厉害，让我每天都在承受着巨大的财务成本，另外就是现在找实在太难找了，越来越难弄到新的劳务工。俄罗斯虽然大，我也结识了很多朋友，但不可能长久让我弄到大批呢，贵族和沙皇都不会允许我这么做。倒是你，罗德里格斯先生，如今西西里、那不勒斯炸，南尼德兰战频繁，你倒是可以尝试进这一行，因为招比较容易。我说真的，你可以尝试一下，甚至我都可以借调一些管理员给你。如今盐布铁路就很缺筑路工，这个时候如果你组建一家劳务公司的话，那么东岸政府肯定会很感激你的，同时也会自然而然地给予你庇护，社会地位、国籍及资金方面的便利都会接踵而至，不比你再拉普拉塔苦苦维持生意强多了？”

戈什金这么一说，阿尔瓦雷斯也有点动心了。做生意做到他们这种地步，说实话对于国籍、宗教什么的已经不是特别看重了，尤其是在东岸强势如中天的况下。因此，在东岸组建一家劳务工公司，为盐布铁路的建设添砖加瓦，可能将会是一份很不错的投名状，东岸上层应该会很容易地接纳罗德里格斯家族成为他们的一分子的。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招募手上上盐布铁路的工地上活，是不是会亏本？罗德里格斯家族世居拉普拉塔，对发生在这片土地上的许多事还是很清楚的。比如，他就隐隐约约听说，这条铁路的资金问题很大，投资方中央铁路公司不敷出，行将产，这条铁路很可能会无以为继，那么他这会花费大价钱一扎进去，是不是真的值得呢？要知道，刚才就连戈什金这个惯常说东岸好话的家伙，都提到中央铁路公司拖欠了他大笔工程款，已经有些影响到他的生意布局了，因此他还是有些迟疑。

戈什金当然也看出了这点，因此他随后又笑了，说道：“也不用太过担心，罗德里格斯先生。说句不中听的话，盐布铁路在如今的东岸非常重要，因为这是消化、吞并潘帕平原的根基，所以无论如何困难，东岸政府也会将这条铁路修建起来的，这是政治任务，不同于其他。是，他们是拖欠了我很多工程款，最长的一笔甚至已经拖欠了超过两年了，但我从不担心他们的还款能力，因为东岸政府的收是极为惊的，只要他们愿意并付出点代价，将盐布铁路修建起来就不是问题。当然你可能不信，但我要说的是，东岸政府的财政收是远超贵国的，即便贵国一年从美洲运回去一千多万比索的金银条，国内再征收一些税，很可能也无法赶上东岸的财政收，这是事实。”

戈什金继续着他的循循善诱。如今他已经很自觉地到处为东岸的利益忙活了，比如这会很是热地劝说这位罗德里格斯家族的主事，让他想办法出钱出粮招募手，组建劳务公司，为盐布铁路的建设添砖加瓦——这条铁路的建设，远没有刚才戈什金说得那么轻松，事实上开工至今一直就是断断续续的，主要原因就是手和资金的不足。

其中资金的问题自不必待言，国家铁道总局和中铁公司的困境如今所皆知，没有钱！中铁公司身上如今背负着两千公里里程的铁（负）路（资）线（产），可谓是焦烂额，哪还有太多的钱来修建盐布铁路。因此，现在这条路，每年也就是靠着中铁公司勉强挤出来的一些资金及中央发放的若补助来维持着不长时间停工吧。而且，东岸国内的很多投资者也不是很看好这条铁路的盈利状况，票卖不出去，债券销售也遇冷，这就充分说明了业界的态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