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点亮灯塔 五

好古笑呵呵地说，“云雾茶和酒中仙都不花钱的，现在海州那边的高丽参和老虎皮多得堆积如山，卖不了多少钱的。

哦，对了，下官还向海州的高丽商订了十副虎骨，准备用来和参一起泡酒中仙。这可是大补啊！等泡好了，也给相公送个十斤，补补身子。”

酒中仙因为纯度高，是可以用来浸泡药材和虎骨的，所以武好古准备在适当的时候开展药酒生意。给一帮吃多了又不知道锻炼的富豪官僚弄得心理上的安慰。

一旁作陪的武好文也是一副孝顺婿的模样，“岳丈，您就当那些是小婿送给您补身子的，便是御史知道了，也没甚好说的。”

有了台阶下，韩忠彦也就不再推辞了，只是好地问，“高丽参和老虎皮堆积如山？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高丽国的参和老虎泛滥了？”

武好古笑道：“哪儿能啊，那是高丽要花钱备战，所以才卖那么多东西给我们……哦，界河商市那边现在也差不多，毛皮、药材、鹞鹰都多得不行。不过那些都是从生直地界卖出来的，直也在备战了。”

“真的要开打了？”韩忠彦问。

“没那么快，”武好古笑着，“得等辽主驾崩啊……本来明年开春一准打起来，但是磨古斯却被契丹打死了，这下契丹腾出手了。

所以现在高丽、直都要摸契丹的底牌。若是辽主驾崩了，辽国就得上一阵子，他们正好开打。”

韩忠彦摸着胡子，武好古虽然是幸近、小、恶儒，但是能力还是有的！三言两语就把辽国、直、高丽三方分析的一清二楚。

“辽主七十多了，又传说染病，怕不久于世。也就是说，明后两年间，高丽和直就要打起来了？”

韩忠彦拈着胡子，目光一转，看着武好古，“崇道，你觉得我朝应该如何以对？”

“应该让他们两败俱伤。”

武好古的回答大大出乎了韩忠彦的预料。

“难道不是扶植一方，使之做大以共谋契丹吗？”

武好古看着韩老子，笑了起来，“相公，您老和下官说笑吧？您这话说的和章相公一样啊。”

“大哥儿，”武好文话道，“我岳丈怎么能和章惇一样呢？章惇可是臣啊。”

“哈哈哈。”韩忠彦无所谓的大笑了几声，然后又放沉了语气，“崇道，你和老夫说实话，你觉得大宋有能力图谋契丹吗？”

“有啊，”武好古笑着，“不过不能靠和蛮夷联手。”

韩忠彦一愣，“为何？”

“因为契丹是蛮夷中最仰慕汉家文化的，是蛮夷中的文明之。”武好古说，“而阻卜、直之都是不服王化，不信孔孟的真蛮夷，只有野蛮悍勇。若是和他们一起瓜分辽国，就会让这种真蛮夷得到辽国的冶铁之地、牧马之地和一部分农耕产粮之地。

到时野蛮悍勇之夷就会数大增，还会拥有足够的铁器和战马，从而变成我朝真正的大患！”

武好古意思就是：不怕蛮夷太野蛮，就怕蛮夷有铁器。

没有足够的铁器打造兵刃盔甲，蛮夷再野蛮也只能在北面吃。可要是让他们拥有了农耕文明的铁器和粮食，那么大宋的好子也就到了。

当然了，现在直还是有办法得到不少铁器的。要不然他们也不可能在后来吊打契丹了，说起来磨古斯的阻卜可不比完颜家的直少，也不是不够野蛮，而是长期铁禁遏制了阻卜武力的发展。而且契丹对直的铁禁也是存在的，只是控制力度不够强而已。

若是真的让直拿下了辽东道的冶铁中心铁州，那直军队的装备水平铁定超过现在的宋军……

“高丽呢？”韩忠彦问，“高丽打败了直，我们再和高丽联手可以吗？”

“高丽打不下直的。”武好古摇摇说，“直的土地都是林海雪原，比不了高丽富庶，养出来的自然悍勇善战。而且高丽和直打来打去有甚好处？直的土地要真有很多油水契丹强横的时候早打了，还得到高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