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胡弓鸣镝叩函关（六）

这支叛军，现在只有一个声音，一个思想，而这个声音与思想的主，唤作赫拉姆。

至于各位统军的埃米尔、伯克、帕夏？那是什么物，很了不起吗？

就如同现在，虽然在与番和守军的第一对中，羌军吃的亏，要比番和守军多得多，但是士气居然没有被打击下去。

但是这一试探的进攻，也将双方的优势展现得淋漓尽致。

羌军的士气、战技，都是无可争议的强军。历史上，也便是以这些反叛羌部为骨，西凉叛军一度近中原，震动得洛阳朝堂上下一三惊。

但是装备良这方面，羌军就绝对比不上番和的汉军了。魏野不但手面阔绰地给自己的亲卫部队装备上了上好的甲胄兵刃。对番和守军，他这位持节大臣也是够大方，直接打开番和武库，让守城的弓手都套了两层皮甲，这等豪奢举动说到底，就是拿钱来砸。

反正番和县武库仓储都在魏野掌握中，拿着刘家朝廷的钱来砸，他魏大仙儿是绝对的不心疼。

更不要说，番和县里还刚刚打通了一条直通张掖后方的秘密补给线了。

第一的试探刚过，城下又是一野兽般的嘶嚎。随着又一波羌马军冲杀上前，在他们后面，一些缠着白布的物，手里捧着厚厚的手抄经卷，高唱着某位挂职多家的大物的圣名，再度向着番和县城冲了上来。

前面是马军冲杀，后面是祆教祭司唱经，这等诡异的画面，不要说城上守军了，就连从羌军手下逃出的马腾也是没见过。护卫马腾的卫士，眼睛都有点发直，直直地盯着城下那不知怎么形容才好的画面，喃喃问道：“将军，羌贼要施妖法了，这该怎么处置……”

“怎么处置……”马腾一咬牙，猛地一挥手，“前排弓手下去，后排弓手上来！弩手都给我听好了，手里的大黄弩都向着那些祆教僧！”

他一声令下，城上又是一箭雨挥洒而下。

然而这一次，城下的羌兵连举盾、挥舞兵刃防御的动作都不稀罕做，就这么端着角弓，朝着城上狠狠地回敬回去。

在这些冲杀在前的羌马军身后，那些手捧着羊皮经卷的祆教祭司，纷纷从腰间摸出一支鹰羽，同时大声颂唱道：

“创造一切的阿胡拉玛兹达，您将万军的主子送到间，保护您的追随者！光辉的羽翼，胜利的主宰，他展开美丽的双翅向我们飞来！他的使者，征服恶魔的雄鹰，一切鸟类中最高贵的灵魂，凡只要获得它的一支羽毛庇护，就能在刀剑、长枪与弓弩间安然无恙，间最有力量的君王，也无法轻易伤害他们！光明的本质啊，阿胡拉玛兹达！”

随着一声声的礼赞，这些祆教祭司手中的鹰羽纷纷脱手而出，随即在空中化为无形的风劲，向着城下的羌马军涌去。顿时，在这些马军身上，浮现出了一环半透明的旋风护甲，虽然这层护甲无法阻挡城上下的箭矢，却是让一支支箭矢的力量减弱了好些。

尽管还是有不少羌军中箭，杀伤力比起之前却是大大不足，那一环旋风护甲，起到的防护效果，居然也不下于上等的铁甲！

城上，守军面对着这样意料外的状况，终于忍不住骚动起来。吓得手里的黄桦弓都脱了手的也不是没有。

然而这些骚动却被马腾带着督战的卫士强硬地压制下去。这些督战队，见着武器脱手的，立刻就冲上去连打带踹：“拿起武器，不许脱手，不许慌，不许！”

马腾自己更是将腰间佩刀拔出，先劈翻了一个吓到智有些错的倒霉鬼。刀光一闪间，那就飞了出去。

握着染血的佩刀，马腾站在城，杀气腾腾地大喝出声：“军法官何在？还有有敢后退的，立斩不饶！”

……

………

左慈舍中，几双眼睛，却是冷静地看着池塘上浮出的水镜之影。

借由左慈道术，以及魏野通过终端在番和城各处的监控，东城处的激战，完整而清晰地展现在每个面前。

魏野轻轻撇了撇嘴，第一个冷笑出声：“这驾驭风劲、防护箭矢的咒文还真是又臭又长啊。马寿成也是糊涂，听见那些老秃驴在念经，他不先叫守军对准这帮棍他个大熊猫的不说，还让这些老秃驴给施法成功了！”

“毕竟马将军从前未曾与此辈正面战过，有些疏失也是在所难免。嗯，道友到何处去？”

魏野将手中水府行波旗一晃，冷哼一声：“我家的儿郎们被那些祆教的混球欺负了，你说我到何处去？去金箓坛调本官训练出来的道兵！这场战争，本来就该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