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天衢踏碎公卿骨（六）

就算段乐泉们如何挣扎，还是如拖死狗一般，被军士们押进了显美县城。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显美是小县，城池也不算轩敞，主帅行辕就安设在了县廷之中。行辕外接军寨，如重瓣梅花，层层驻扎，显得极有章法。

这里距离番和最近，县城中早已空无一，也不知是逃散一空还是被羌军屠戮殆尽。沿途所见，只有董卓所部的军士。

被推推搡搡地押进了那剑戟森严的行辕，就算是一路上嚷得最凶的段乐泉，也是顿时被那森然铁血气息震慑，中不觉有些发，声音径自低落下去。便见得堂上有个眉目清秀的小校走下阶来，扬声喝令：“左右，将犯押赴上堂来！”

这一声“犯”，又让段乐泉双目圆睁，大喝道：“董仲颖！就算你有旨意，勘问之事，朝廷现放着有廷尉，了不起还有诏狱，犯不着你一个并州刺史来折辱我等凉州守臣！”

正咆哮间，堂上就传来一个森冷声音：“段乐泉！你等做下的事，自己不知道么？西园校尉赵亚龙、羽林中郎将马元义、谏议大夫魏野，联名上疏参奏你等推行邪教、养寇自重、变法度、临潜逃、阵前失机、丧土失地、阻塞言路七大罪状，并附上凉州万民血疏！如今朝中无不知，此次羌，你等便是始作俑者。已经有上奏，请天子按当年任尚旧例，将尔等押赴洛阳市曹问斩弃市！”

只听得“问斩弃市”四字，一直喃喃念诵“中黄太一君”名号的梁鹄，便从嗓子眼里发出“咯吱”一声，就这么智全无地昏了过去。

看都不看瘫软如泥的梁鹄，段乐泉到了这个时候，反倒镇定下来了，一双眼死死地盯着从堂上步出的那。戴梁冠，身穿官服，腰间挂着墨色黒绶，手中持着一支节杖，正是持节使臣、谒者仆孔璋。

看到这位使臣露了面，段乐泉吸了一气，随即将两个押着他的军士甩开，也不顾身上五花大绑，就这么走到了孔璋面前，上下打量了这位新贵一番，方才颌首问候一声：“仆远来辛苦！”

见着段乐泉这个时候，不顾自己处境，还要和持节使臣叙一叙官场礼数，张规、李参等辈，都是一脸的莫名其妙，只道是段乐泉临死害了风症。

孔璋对段乐泉的问候，也是大违法度，居然微微一笑，颌首还礼：“有劳段公动问，本官一路马不停蹄，便为了前面番和城那场战事！如何，段公临去诏狱之前，还有何事教我？”

望着孔璋那张斯文面孔，段乐泉面色却是越见宁定，一字一顿地道：“朝廷清议，是以问罪段某为重，还是以平定羌为重？若是前者，则段某愿悬辕门，为孔仆与他董仲颖祭旗。若是后者，则段某尚有一得之愚，好教公等知晓！”

听着段乐泉这般说，孔璋微微一笑，反问道：“段公戴罪之身，自顾且不暇，又有何计能教别？”

听着孔璋这个问题，段乐泉冷笑一声，将向西面番和县一扭：“沿途所见，大军行进到了此地，纵然收复失土，却无多少羌贼首级可以记功，是也不是？如今局面，仆等欲求军功，我等欲求脱罪，皆当从番和城中那身上取！”

这句话一出，孔璋沉默片刻，随即呵呵大笑，拊掌道：“段公果然能吏也左右，与诸公松绑！诸公进来叙话，后各位的首级能不能保全，就要看接下来几位的表现了！”

……

………

番和城又是一火弩箭出去，将近城墙的霜妖雪怪和丧失联军烧垮了下去。

如此壮观景象，魏野此刻并没有气势十足地站在城垛边大呼“击”，只是半坐在马扎上，拿着一只葫芦拼命朝喉咙里猛灌。

那葫芦里盛的是用符水化开了的还丹与茯苓益气散，还掺了一种微带酸苦味道的灵树叶。

当然不是说那些尖耳朵、住在森林中擅长术的灵，而是那类生有昆虫羽翼的小妖。某些学派的炼金术士和德鲁伊认为，这类比蜻蜓大不了多少的妖所驻留的植物叶，会分享到些许妖的魔力，是最好的天然魔药，尤其适合作为施法者补充力、解除疲劳的兴奋剂。

话虽如此说，但是这种带有些微魔力、在多元宇宙许多魔法世界中都大量产出的叶，还含有另外一种成分少量的妖尘，或者说得更好听些，仙尘。部分施法者学派认为，仙尘是妖羽翼间飘落的鳞，并因为妖们本身的活跃魔力而成为了珍贵的施法素材。不过大部分，包括童话作家和念故事书哄熊孩子睡的保姆们，都认为仙尘是妖们收集了流星和钻石之后所制造出的特殊尘，是妖使用魔法的最大依仗所在。

但不论怎么说，有一点是所有炼金术士都承认的。那便是这种灵树叶会因为携带着微量仙尘，而具有特殊的麻醉镇痛疗效，甚至还稍带一点致幻剂的效果，就像是妖们所喜好的幻术一样。因此这种树叶又有不少的别名，文雅些的叫法是“瞬疗叶”，更通俗的称呼是“术士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