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竟对自己好兄弟下毒手！”

天道一听到此处，依旧是冷静得很，迅速出言反驳，“这拐杖是我小厮的拐杖，带血的牵线作为凶器也是在他的拐杖中发现的，与我何？若要怪，只能怪我管教下不严，这小厮的命由你们处置罢了，我定不会为他伸张半句。”

他倒是把自己撇得净。

宁衡冷笑一声，“他确实与此事脱不了系，但他只是帮凶——帮着真正的凶手藏匿凶器罢了。”话音未落，起身拽住天道一的手，将他的手臂高高举起，“若是还要狡辩，将这袖子浸泡于水中，定会有血色染出，到时候便是真相大白了。”

闻言，后者面色凝重，一时语塞，片刻后又极力争辩，“你昨不才检查过我们的衣衫皆无血迹吗？”

“坊主身着黑色长袍，这黑色被溅上了血本就看不出来，再加上昨检查时候淋了些雨，身上雨水染得衣服一块儿一块儿浅，眼辨别不出来很正常。”

证据确凿，天道一知道自己已无言再做辩驳，摇了摇又是豪迈大笑。

他讲述到，自己与胡彪曾是多年兄弟，之前赌坊还未做大，被他寻仇，想求他帮忙，而他对此嗤之以鼻，毫不顾及兄弟之。自己为此四处求，妻儿在此期间也惨遭不幸，难熬的子过去了，天道一才听闻原来是胡彪当年一直在背后打压嘲讽，这自从当上了翠微山山寨主，便自觉高一等，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大婚当，他找胡彪问到当年之事，被后者叫到幕布后，一面说着给他看看最近喜欢的物件——牵线偶，一面提起他曾经作为普通与胡彪一起作恶的事，他知道天道一不想再提曾经小举措，便想要讨要封费五千两白银，天道一一时怒，这才没有忍住下了杀手，为了不被发现，便学着之前梁子他们的死法，照猫画虎，装作凶杀案的模样。

“他该死。”

天道一闭上眼，昂首立于堂上，笔挺着脊背，撑着那件黑色长袍。

这天一坊是他自己一创下的“天下”，也是从底层摸爬滚打才上了暗角高位。江湖言涌动，称得上他为一届仗义豪侠，却又可谓是狠毒小。

他看起来为举措倒是端正大方，说话谈吐也丝毫不显民粗野。可这面孔多变，究竟哪一面更值得可信，这或许连他自己也说不准吧。

继而山贼一拥而上，将他捆绑起来，说是要送予官府，让这黑道之也尝尝在正道见光后的折磨。他嗤笑一声，毫不反抗，似乎对这结局很是满意。

当年他们初来乍到六兄弟，对于他而言，真的是弥足珍贵的记忆。他将所有都看得极重极，愿意为兄弟两肋刀，与朋友同甘共苦。当年自己这兄弟害得好不容易有了家室的自己家亡，如今亲手杀了他，心里已然凉薄，不想再做枉言。

财小权，他也都尝到了甜，不想再为这些虚名花费力了。

邓攸无子寻知命，潘岳悼亡犹费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