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京华江南 菊花、古剑和酒（一）

孤标亮节，高雅傲霜，说的正是中原士民们最的菊花。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菊花并不少见，而范闲当年呆的澹州，更是盛产这种花朵，澹菊花茶乃是庆国著名的出产，这些年京都范府年年都要在老祖宗那边采办许多京。

正因为如此，范闲对于这种花是相当的熟悉，时常还想着澹州海边悬崖之侧，瑟缩开着的那朵小黄花。他知道菊花虽然耐寒，前世元稹的诗中还曾大言不惭地说过此花开过更无花，但终究不是冬腊梅，在这般寒冷的秋天气里，只怕早应该凋谢成泥才是。

马车穿越了山下重重森严至极的关防，在大内侍卫及禁军的注视下，范府几位年轻下了马车，沿着秋涧旁的山路往上爬了许久，一拐过水势早不如春夏时充沛的那条瀑布，便陡然间看到一方依着庆庙式样所筑的庙宇出现在众面前，出现在那面山石如斧般雕刻出来的山崖上。

悬空庙依山而建，凭着木柱一层一层往上叠去，最宽处也不过丈许，看上去就像是一层薄薄的贴画，被随手贴在了平直的悬崖面上，山中秋风甚劲，呼啸而过，让观者不由心生凛意，总忍不住担心这些风会不会将似纸糊一般的庙宇吹垮卷走——传说这是庆国最早的一间庙宇，是由信奉神庙的苦修士一砖一石一木所筑，总共花去了数百年的时间，用意在于宣扬神庙无上光明，劝谕世一心向善。

神庙向来不涉世事，神秘无比，但似乎数千年来总在暗中影响着这片大陆上的风云起合，在已经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许多传闻中，都能隐约看到神庙的身影，加上苦修士们虽然数不多，但一向禀身甚正，极得百姓们的喜，所以神庙在平民百姓心中的地位，依然相当崇高。

身为统治者的皇室们，对于既影响不到自己，但依然拥有某种神秘影响力的神庙，保持着相当的敬意，这种表面功夫，是政治家们最擅长做的事，也是他们最愿意做的事。

所以庆国皇族每三年一次的赏菊大会，便是定在悬空庙举行，这已经成了定例。赏菊大会，更大的程度上是为了融洽皇族子弟之间的利益冲突，加彼此之间的了解，从而避免那种鱼死网的况发生，至少，不要再出现几十年前两位亲王同时被暗杀、一时间庆国竟是找不到皇位接班的恐怖况。

庆国皇室如今丁不盛，所以赏菊会上还会邀请一些姻亲乃至皇室最亲近的家族参与，依照最近这些年的惯例，秦家叶家这两个军中柱石自然是其中一份子，秦家在军中拥有相当的实力，叶家长年驻守京都，而且家中又出现了庆国如今唯一一个摆在明面上的大宗师，地位也有些超然。

除此之外，就是几位开国时受封的老国公家族，还有新晋的几家，比如尚了一位偏远郡主的任家——至于范家能够位列其中，倒不是因为范家如今的权势，臣子家的权势并不怎么放在皇家的心中，也不是因为范闲娶了婉儿，从而与皇室有了那么一丝偷偷摸摸的亲戚关系——而是因为范家的那位老祖宗，亲手抱大了陛下和靖王这两兄弟，其中亲密，非为外所道也，单以私关系论，范家倒是皇室最亲近的一家。

范闲气喘吁吁地叉腰站在悬空庙下，看着四方三三两两站着的庆国权贵物，忍不住低声咕哝了一句：“赏菊赏菊，这菊又在哪里？”

范尚书此时早已经被请到了避风的地位了，老一辈总会有些特权，马车停在山下，一应护卫都被留在了禁军的布防范围之外，于是范府来便又只剩了一男二这个铁三角的搭配，三角之一的林婉儿呵呵一笑，指着山下说道：“在这儿了。”

范闲一愣，往山崖边上踏了一步，一阵恼的秋风迎面吹来，不由眯了眯眼睛，紧接着却是吸了一气，赞道：“好美的地方。”

悬空庙所依的山崖略有些往里陷去，像个u形一般，山路沿侧边而上，所以上来时，范闲并没有注意到山路旁的那片山野里有什么异样，此时登高于顶，向下俯瞰，视野极其开阔，发现这片山野里竟是生满了菊花，这些菊花的颜色比一般的品种要许多，泛着金黄，花瓣的形状有些偏狭长。

“金黄之菊，果然符合皇家气派。”范闲站在崖边，看着漫山遍野的金星般花朵，赞叹道：“这么冷的天气，还开的如此炽烈，真是异像。”

林婉儿解释道：“是金线菊，据说是悬空庙修成之后，当时的北魏天一道大师根尘，亲手移植此处，从此便为京都一大异景。”

“根尘？”范闲悠然叹道：“莫非是苦荷大宗师的太师祖？”

“正是。”

范闲摇了摇，依然往山下看着，多看了几眼，才发现那些异种菊花生的并不如何繁盛。山间的泥土并不肥沃，所以往往是隔着好几尺才会生出一株菊花，只是此时观花者与山野间的距离已经被最大限度地拉开来，所以形成了一种视觉上的错觉，让们看上去，总觉得那些星星点点的金黄花朵，已经占据了山野里的每一个角落，与秋里的山色一衬，显得格外富丽堂皇，柔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