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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上前与早已认识的婉儿并肩，往殿外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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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大如年，这一
庆国上下都在休息，朝堂停，军队歇，边关闭，商旅休，不止京都，实际上包括远在北方的北齐，这一天都在安心静体地过着幸福的小子。
庆国习俗，冬至之要吃羊
，京都的民宅街巷中，无数络热雾从那些或宽敞或
仄的厨房里飘了起来，绕着各色瓮锅的上方绕了三转，再觅着唯一的一条生路，钻出了窗楼间的细缝。这些热雾中透着一
辣椒的辛味，鲜羊的膻味，药材的异味，萝卜的甜香味，四味
杂，美妙无比，弥漫在无数院落外的大街小巷中，令闻者无不动容垂涎。
含光殿内，最尾的那张案几之后，范闲瞪着一双迷惑的眼睛，看着自己筷尖被切成耳朵模样的羊，看着碗内白汤里飘浮着的菌花与名贵蔬菜，心里不禁叹了
气——这宫里的羊，果然与民间不同，做工是
致了许多，却也少了那分香火温暖意。
没有豆腐与萝卜，这羊还怎么吃？最大的问题是——羊已经是温的了，不能烫的自己嘴唇儿发麻，这喝着有什么劲儿？
所以他只是勉强喝完了碗中的汤，又挑了筷酱拌着饭，很缓慢而细致地咀嚼着，拖延着这顿无趣“家宴”的时间。他眼观鼻，鼻观唇，唇含筷尖，专心无比，余光却没有流出席外，静静听着殿中这些皇族
员们的谈话，并没有
上一句，孤单的就像他身后不远处那辆孤伶伶的
椅。
含光殿是太后宫宇，是后宫之中最为宏广的一座建筑，虽然和北齐上京那败家子皇宫比起来要显得简朴太多，但依然是富丽堂皇，映烛如，耀得冬殿内的陈设与物具闪闪发亮。
殿内诸位皇族子弟默然进食，不敢直视最上方的那位老
，以及老身旁的皇帝与皇后。今冬至，到的齐整，包括靖王一家三，还有被软禁的二皇子都
了宫，只是二皇子与弘成看见范闲进来时，也只是微微诧异，并没有像泼一般冲上来要生要死。
范闲用余光瞥了一眼正席之上的那位老，这是他第一次看见皇太后，从对方眉眼皱纹里，似乎还能嗅到当年这老的手段与坚硬的心，虎虽老病威犹在，她在最上方坐着，就连一惯放肆无比的靖王爷，都显得老实了许多。
不熟，但这宫殿他熟悉，当初玩盗帅夜留香的时候，在这宫里走了两道，在老床下的暗格里摸出钥匙。想到这件事
，他悄悄地收回了目光，无声地吃了拌着酱汁儿的饭。
上方传来几声老年无力的咳嗽声，范闲低
不语，先前那一瞥里瞧见的太后面色，发现她的唇角已经开始耷拉下来，就知道这位老家活不了几年了。
“晨丫，坐哀家身边来。”皇太后看着远处最尾那席上的外孙
，又看了一眼面容隐在暗影中的范闲，唤道：“给我捶捶。”
婉儿温婉无比地起身离座，笑兮兮地走到那处，凑到太后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又用目光瞥了一眼正苦脸吃酱饭的范闲，估摸着是在逗老家开心，讲笑话。果不其然，皇太后笑了起来，笑骂道：“看来你在范府将他喂的倒是饱，连宫里的饭也吃不下去了。”
话音虽低，却清清楚楚传到了众耳里，都知道说的是范闲。
范闲心一动，唇角绽出一丝微笑，心想婉儿在宫中最为受宠，看来不是假话，只要太后和皇帝喜欢她，宫里的地位自然突显。
但他的心里依然有些微微紧张，今天是第一次看见太后，这位老家偶尔瞥向自己的目光，竟让自己有些不寒而栗。按理讲，
看野孙子……也不应该是这种眼神儿啊——那眼神十分复杂，有一丝欣慰，二分骄傲，三分疑惑，剩下四分却是警惕与冷厉！
太后发话的时候，众已经停止进食，听着老家在冬至的家宴上说些什么。
“今儿，到的算齐整……去年哀家身子不适，所以没有聚，今看见驸马的模样，哀家心里也高兴。”皇太后嘴里说着高兴，脸上却没有丝毫表，转向皇帝说道：“只是你那妹妹一个在信阳呆着，总不是个事儿，这儿婿都在京都，她一个道家老住在离宫里，我是不喜欢的。”
范闲心中冷笑，知道终于说到正题了，意思很清楚，连自己这个驸马都能参加皇族的家宴，为什么长公主却不能？
皇帝幽
的眼神一闪，应道：“天气冷了，路上也不好走，开春的时候，就让云睿回来。”
听着这话，皇太后满意地点点，范闲注意到对面二皇子的左袖有些不自然地抖了抖，想来这位被自己整治的万分可怜的仁兄，知道大援即将抵京，心中激动难忍。
只是……为什么太子的神有些古怪？
……
……
后面又说了些什么，范闲并不怎么在意，皇族家宴实在无趣，只是听着太后偶尔提到自己的时候，刻意流露出来的那一丝冷淡，让他的唇角不自禁地流露出一丝自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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