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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渐弥。
范闲眯着眼，看着这幕有些熟悉的场景，不知怎的却想到了去年，在离开北齐上京的那一天，闻知庄墨韩死讯的那一刻，那一天，上京城门外给自己送行的鞭炮，也像是在给庄大家送行。
今天的鞭炮是在给昨天晚上死的那些
送行？
夏栖飞带着属下沉默地走回了乙四房，将自己
上系着的白带取了下来，仔细地铺在桌上，笔直一条，身后的兄弟们也随着大哥将白带取下，铺直，一道一道，刚劲有力。
范闲的眉有些难以察觉地皱了皱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内库负责唱礼的官员，再一次站到了石阶之上，内库第二
的开标，正式开始。
昨天一共出了五标，内库一共十六标，除了最后的两分捆绑八标之外，还剩下三标，放在最开始唱出。
明家依然按照江南商们之间的约定没有喊价，反而是夏栖飞似乎没有受到昨天晚上事
的
扰，很沉稳地开始出价，夺取了其中一标，而其余两标被岭南熊家与杭州陈家得了，这大概都是昨天夜里在江南居上商量好了的事。
夏栖飞夺的那标，依然是行北的路线，范闲拿到花厅的报价之后，确认夏栖飞得了此标，忍不住暗暗点了点，夏栖飞没有意气用事，这点让他很欣赏。
这三标竞价，进行的是平淡无奇，价钱也与往年基本相当，没有什么令吃惊的地方，但场间所有的商官员们都没有大的反应，因为谁都知道，今天的重场戏在后面，就在明家势在必得的后八标中。
……
……
“行东南路兼海路二坊货物，共四标，开始出书，价高者……得……”
内库转运司官员站在石阶之上，面无表地喊着，这句话他不知道已经喊了多少年，每年这句话喊出来之后，就只有明家会应标，没有会与明家去抢，所以喊起来是觉得寡然无味，意兴索然。
但，今年不一样。
唱礼声落，第一个推开门，递出牛皮纸封的，正是乙四房！
宅院里嗡的一声响起了无数议论声，夏栖飞，这位传闻中明家弃了的七少爷，终于开始对明家出手了。
甲一房里的明青达面色不变，似乎早已料到了这个局面，以往这些年中，因为自家的实力雄厚，加上长公主在后审看着，江南商们没有谁敢与自己叫价，所以明家在后八标里和崔家在前六标中一样，都是唱独角戏。
这种戏码唱久了，终会感到厌倦，今终于有了一个来和明家争上一番，明青达在微感警惧之余，也有了一丝兴奋。
他微笑着对身边的儿子说道：“多二，压下他。”
明兰石大惊失色，父亲的意思是说第一
叫价，就比去年的定标价多出二成？那如果呆会儿第二夏栖飞真的有足够的银子，继续跟下去，自己这边怎么顶得住？
明青达端起身边的茶杯，喝了一
茶，缓缓说道：“多出的两成，压的不是夏栖飞，是别。”
明兰石大惑不解，心想今天的内库宅院之中，除了有钦差大撑腰的夏栖飞，还有谁敢和自家争这两大标？在这位明家少爷的心里，仍然坚定地认为，夏栖飞的底气，来自于范闲私自从户部调动的银子，而其余的，根本没有这个实力。
明青达没有说什么，心里却明镜似的，范闲昨天让夏栖飞四处扫货，这就是想让江南其余的商们变成一饿狼，而一匹饿了的狼，谁的
都敢啃上两。
……
……
当两封牛皮纸封递
花厅之中，所有关注着此事的商官员们都将
落回了座位上，吐出了一浊气，知道好戏正式上演了。
但似乎有很多没有猜到这出戏的走向。
乙一号房的房门也被缓缓推开了，递出了一封牛皮纸封到门前官员的手中。
泉州孙家！
举院大哗，谁也没有想到泉州孙家居然会在两虎相争的时候，来抢这杯烫手的羹！
“孙家！”明兰石震惊望着父亲说道：“他们家哪儿来的这么多银子？”
明青达面色不变，说道：“孙家一家不够，难道几家还凑不出来？你难道不觉得熊百龄这老货今天变得安静了太多？还有那几个一直盯着咱们这边看的家族，如果不是心里有鬼，看这么久做什么？老夫脸上又没有长花儿！”
正堂之上，那三把太师椅里坐着的官员心里也各有心思，范闲是早料到这个发展，所以并不怎么吃惊，而黄公公与郭铮却是咬牙切齿，心想那个泉州孙家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在这个时候出来捣
！
在所有紧张地注视之中，第一叫价的结果出来了。范闲拿着花厅那边的报价对照单子，不由在心里叹息了一声，暗道明家能够在江南盘崌这么多年，不是没有道理的事。
在范闲的计划中，后四标才是自己与明家拼命冲价的时刻，因为从北齐方面挪过来的银子，数目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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