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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声叹息道：“所有
都说他外表温柔，内里却是冷漠无
，其实这话也没有说错……就连宫中的母亲，对他也是持之有礼，他这一生，又何尝感受过什么真正的温暖味道？他不止对无，对自己也极为冷厉。”
“我是他的妻子，总要比你们这些外要了解他些……你们都不知道他内心里，是个何等样骄傲自负的，这次完完全全的失败，给了他多大的打击。就算父皇留他一条活路，可是他又怎么有颜面继续活下去？”
她抬起来，用一种无措伤心的眼神看着范闲：“回府之后，他一直不肯说一个字……我知道，他已经有了死念。如果这时节连我都走了，世上所有的都抛弃了他……他走的一定很
脆。”
范闲
吸了一
气，直接说道：“他在哪里？”
……
……
二皇子李承泽蹲在椅子上，手里拎着一串紫色的葡萄正在往唇里送，这一幕范闲曾经看过无数次，但今夜的二皇子，发散
披着，俊秀的面容上带着一丝谁也看不明白的表，唇角微翘，似乎在嘲笑什么，整个看上去显得异常颓废。
“你如果死了，淑贵妃谁来养老？王妃怎么办？”范闲坐到了他的对面，尽量平静地说着，眼睛平视对方，似乎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范闲与二皇子气质极为接近，这是京都里早已传开的消息，二明明眉眼不似，但相对而坐，却像是隔着一层镜子，看着镜中的自己。
范闲看着对方，在心里想着，如果自己的母亲不是叶轻眉，如果自己与老二的身份对换一下，只怕今
自己也只有坐在椅子上吃葡萄不吐葡萄皮的份儿。
二皇子似乎此时才发现范闲的到来，微微一笑，说道：“我还能活下来吗？”
范闲不得已重复了陛下的旨意。
二皇子自讽一笑，说道：“如黄狗一般活着，余生被幽禁在府中，待父皇百年将到时节，新皇即位之前，叶家也被如狗一般宰死，我再被赐死……你说，如果我活下来，将来的生，是不是这种？”
范闲默然。
“既然如此，我何苦再拖累灵儿，拖累……那位无耻的岳父？”二皇子耸耸肩膀，“而且这样活下去，其实没有什么意思。”
范闲开说道：“看来你的雄心终于被磨灭了。”
二皇子忽然止住往嘴里送葡萄的动作，初秋的紫葡萄甜美多汁，而他此时脸上的笑容也一样甜美，他看着范闲，幽幽说道：“如今想起来，抱月楼前茶铺里，你说的话是正确的……这两年里，你一直在想着将我的雄心打掉，回思过往，我必须谢你。”
“说来奇妙，我一心以为姑母会助我，一心以为岳父会助我……但看来看去，原来倒是你，我这一生最大的敌，对我还曾经有过那么一丝真心。”
二皇子赞叹道：“你真是我们老李家的异类，叶家小姐果然如传闻中那般不寻常。”
“而我？”二皇子继续说着，大声笑了起来，笑的涕泪横流，“我是什么东西？我自以为算计过，身后助力无数，皇位指可待，可哪里料到，什么事都是父皇安排好的，而我这个聪明，比棋子都还不如，连承乾这个懦夫都不如，我什么都无法做，我什么办法也没有，我就像是个手足无力的小孩子，只知道傻傻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二皇子愤怒着，声音越来越高。不知道他是在愤怒什么，但明显不是针对范闲，或许是愤怒于自幼被父皇放到了磨刀石的位置上，被迫着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的境地，或许是愤怒于叶重的无反水，或许是愤怒于自己生于皇宫之中。
范闲默然，从婉儿处知晓，这位与她自幼感极好的二哥小名叫做石，但任是一块单纯顽石，被陛下用皇权这把剑磨了这么多年，无来由地也会带上些戾气与负面的东西。
“我是什么？”二皇子李承泽盯着范闲，指着自己，泪水和鼻涕在脸上纵横，大声笑着说道：“我就是个笑话！”
范闲想说，在皇帝陛下面前，好像天底下所有……都是一个笑话。然而这句话他没有说出来，因为他震惊看到一边笑一边哭的二皇子说出笑话二字后，吐出了一黑血。
一黑血吐到了紫色的葡萄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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