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片刻，他继续道：“还记得那些被你毒倒的孩子吗？其中一个是我儿子，他死了。”
梁铁公脸色骤变。
八
赵瑛难得地睡了一个踏实好觉，结果一大清早还是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一名公差惊慌地说：“那两
被抢走了！”
赵瑛大惊，“谁敢如此大胆？梁、张二乃是锦衣卫北司抓捕的要犯。”
公差正为此事困惑不已，“抢者也是……也是锦衣卫，说是南镇抚司的校尉，有驾贴，我们不敢不
。”
九
官场的规矩谁也突
不了，赵瑛等了足足半个时辰，才得到指挥佥事袁彬的接见。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由我全权负责丢魂一案吗？好不容易捉拿到两名要犯，为什么会被南司抢走？而且——南司什么时候开始管这种事了？”
袁彬一脸苦笑，“我也是刚刚得知，陛下指派亲信太监坐镇南司，专管寻仙捉妖事宜，南司要走犯，想必是发现了线索。”
“张五臣乃一无知蠢货，梁铁公专事坑蒙拐骗，既不是妖，也不是仙……”
“据我所知，梁铁公带走一名狐生之子。”
赵瑛恼怒地摇
，“什么狐生之子，全是骗的鬼话，贺家主母郭氏与族贺升有染，共谋财产，贺家主死得就很蹊跷，所谓狐妖产子，全是梁铁公编造的谎言，我已问出
供，证据确凿。”
“那个婴儿呢？”
赵瑛一时语塞，过了一会才道：“被梁铁公送走了，他不肯招，可是只要用刑，他肯定会说实话。”
“唉，就给南司吧，如果真与妖仙无关，他们会将梁铁公还回来的。”
身为主管锦衣卫的指挥佥事，曾经与当今皇帝共患难的袁彬，似乎也不是那么得宠，赵瑛没再纠缠下去，心里却对南司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十
赵瑛没想到，自己这一等就是五六年。
天顺八年，二度称帝的皇帝驾崩，庙号英宗，新帝登基，改元成化，袁彬升为都指挥同知，终于接管南司，第一道命令就是将赵瑛从北司调至南司。
赵瑛到任之后立刻追问梁铁公的下落，结果南司上下竟然没知晓内
，只是送来一堆簿册，请百户自行查找线索。
花了整整一天时间，赵瑛看完了文书，什么也没说，回家休息去了，南司众松了气。
三天之后，赵瑛带来一纸命令，袁彬亲笔书写，盖着锦衣卫印，还有皇帝的几句批语，凭着它，赵瑛直接进
南司内书房，随意查看最为机密的文件。
南司的确查过许多案子，很多时候冠以北司的名义，其中一些就是赵瑛过去几年里领办的，每一件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南司想从这些装弄鬼的案子当中追查妖仙的下落，结果正如赵瑛所料，全都一无所获，不过书写很聪明，每次都留下一个高
莫测的尾
，或是一缕清烟，或是一束白光，或是一声异响，总之无法解释。在一份文书中，书写者甚至大胆写下自己的猜测：之不欲见乎？之心志不诚乎？天意难测矣。
赵瑛冷笑一声，真想在后面再加上几行字：仙见首不见尾也就算了，为什么连妖怪也不见一只？
两天之后，赵瑛终于在故纸堆中找到梁铁公的内容。
记载很是简略，无非是用刑与供实录，没有出意料的内容，随后梁铁公被收监，看样子并不受南司的重视。
赵瑛继续看下去，在梁铁公狱一年以后，他的名字又出现在文书中，更加简略，通常是被带出去配合查案，事后归监。
渐渐地，梁铁公被带走得越来越频繁，天顺六年二月初九，他又一次出监，从此再无下落，既没回来，也没有死讯，就此消失无踪。
南司没愿意说实话，赵瑛直接去见顶上司袁彬。
“这个叫云丹的是什么？这些年来，每次都是他带走梁铁公，最后一次没有归还犯，而且他的名字很少出现在其它文书当中。”赵瑛调至锦衣卫七年多了，从未听说过此。
袁彬沉默良久，最后道：“你明天再来见我。”
袁彬在锦衣卫为官多年，历经起伏，曾是英宗皇帝的亲信，也曾在内斗中败给同僚远贬它方，最终，他是胜利者，掌控了整个锦衣卫，包括南北镇抚司，即便如此，有些事仍然不由他做主。
袁彬认识云丹，正因为如此，他要向某请示之后，才敢向一名百户透露实。
次
再会，袁彬与赵瑛闲聊多时，将近半个时辰之后，才说道：“陛下早就知道你。”
赵瑛垂，没有接话，他已猜到袁彬所要请示的“某”必是当今皇帝。
“南司寻找仙的下落不是一天两天了。”袁彬继续道，叹了一气，“太祖曾经派寻找仙张三丰，几度封号，甚至专为张三丰建立宫观，永乐皇帝登基，也曾派遍访天下名山大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