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收拾走了,床上整整齐齐地摆着几只包裹,衣物、兵器、银两等等都在。
车夫进屋,将包裹一一搬出去,胡桂扬转了一圈,没什么可带的,于是找来备用的钥匙和锁,将门锁好。
锁院门的时候,蒋二皮、郑三浑哥俩儿跑来了,远远地就拱手作揖,
声“胡大
”,一个劲儿的恭喜,倒将车夫吓一跳,再不敢小瞧这位瘸腿主顾。
胡桂扬不理这两
,坐上车要走。
郑三浑急忙拦住车夫,蒋二皮快步绕到车后,抱拳笑道:“胡大
刚刚回家,怎么就要走了?我们哥俩儿还没来得及跟胡大
亲近呢。”
“谁收拾的屋子?”胡桂扬问。
“官府的
,胡大
现在可是大
物啦,与妖狐大战三百回合,打得那是惊天动地……”
蒋二皮翻来覆去都是同一套词,胡桂扬打断他,“我还有事,先走了,在这里勤打听着,有什么消息,去观音寺胡同找我。”
“我现在就有消息。”蒋二皮马上回道。
车前的郑三浑急忙跑过来抢功,“从南方来了一伙客
,住在……”
蒋二皮推了郑三浑一下,让他闭嘴,然后笑嘻嘻地说:“有这么几伙客
,在春院里大手大脚,十分可疑,我和老三正在多方打听他们的来历,一有确切消息,马上报给胡大
。”
“对对。”郑三浑反应过来。
胡桂扬对这两
再熟悉不过,没有表现出在意,也不给好脸色,“行啊,有消息就去找我吧。赶车的,走了。”
车夫正要挥鞭,蒋二皮急忙道:“等一下。这个……胡大
,我们哥俩儿辛辛苦苦打探消息,能不能……”
“先给消息再给钱,咱们一直是这个规矩。”
“这回我们不要钱。”蒋二皮道。
“对,不要钱。”郑三浑帮腔,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像是饥饿的孩子见到了亲娘。
“不要钱,要什么?”
“胡大
这就要飞黄腾达了,身边不得有几个亲信随从吗?我们哥俩儿追随胡大
挺长时间了,赴汤蹈火,忠心耿耿……”
“行了,拿到消息再说。”胡桂扬拍下车厢,车夫立刻甩动鞭子,驱骡前行。
蒋、郑二
站在胡家门
目送,时不时挥手,仿佛纯朴的老乡送本村子弟进京赶考,满怀期望,又满怀不舍。
胡桂扬可没指望这两
能打听到重要消息,更没想让他们当亲信。
赵宅还是空空
,只有何五疯子看家,坐在大门
睡着了,装有包子和面饼的两只桶放在身边。
胡桂扬跳下车,车夫笑呵呵地过来帮忙搬东西,按顾主的指示,全都放在前厅里,然后领了几钱银子,心满意足地告退,觉得这趟买卖做得值。
胡桂扬站在大门外前后看了看,平时挺热闹的胡同,今天没有半个
影,连最淘气的几个孩子也没出门,所有
似乎都商量好了,躲避死里逃生的三十六郎。
他走上台阶,正要叫醒何五疯子,突然发现一只木桶在微微晃动,心中一惊,以为又有怪事发生。
木桶晃动得越来越剧烈,很快又不动了。
胡桂扬走上前去查看,不由得哑然失笑。
木桶里不只有面饼,还装着一只狗。
那狗大概还不到一岁,浑身脏兮兮的,沾满了碎面,隐约像是土黄色,看样子已经吃饱了,正费力地想要逃出去。
“何五疯子!”
胡桂扬连叫几声,何五疯子终于醒来,一脸茫然,好像又忘了自己在哪。
“你真大方,拿饼喂狗。”
何五疯子到处找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木桶里,“咦,这是什么东西?”
“汪。”小黄狗给出回答。
何五疯子伸手拎出黄狗,“哪来的家伙,敢偷吃我的饼?我要把你炖了。”
黄狗老老实实地并拢前后腿,呆呆地看着
类。
“可你就这几两
,不够我一
吃的,暂且饶你一条狗命,给我滚远远的。”
何五疯子将狗扔出去,没太用力,黄狗落到台阶下,翻了几个跟
,起身向胡同里跑去。
何五疯子起身,“东西都搬过来了?”
“嗯。”胡桂扬进院,何五疯子跟在后面,也不关门,唠唠叨叨,将赵宅的屋子都给安排了用处。
宅子外面,黄狗跑出不远,止步转身,发现两个
类没有追上来,歪
想了一会,撒腿跑回大门
,跳上台阶,围着木桶嗅了几下,吃饱的它已经不感兴趣。
偏门敞开,黄狗不请自
,循着气味,绕过影壁,向前厅跑去,没多远,它又嗅到另一种味道,犹豫片刻,改变了方向。
院子很大,到处都是坚硬的石板,只有一块地方例外,泥土松柔,味道就来自这里。
黄狗用前爪刨土,觉得下面藏着比面饼更有吸引力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