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谁也不觉得突兀。
地位高些的太监不会来这里买东西，街上来来往往的
都是宫里的杂役，宫
尤其众多，唧唧喳喳的，与外面的民间子倒也没什么区别，只有服饰迥异。
胡桂扬偷眼瞧了几位，没发现姿色出众者，反而被赖望喜扯衣提醒：“小心些，只看货，别看。”
皇城大市上还真没什么珍异宝，无非胭脂、针钱、衣袜鞋靴一类的
常之物。
两随着群缓缓前进。
“那个李仙长什么时候来？”
“我去问问，胡老爷等在这里，千万别走。”赖望喜挤
群，想找个能说得上话的熟打听一下。
胡桂扬站在一家针钱摊旁边，摊前挤满了，不只有宫，也有不少阉，胡桂扬努力站稳，还是被一步步挤开了。
后面被挡住，退无可退，胡桂扬转身想说声“借光”，结果吓了一跳，挡路的他竟然认识，对方也认识他。
三十九郎胡桂大也穿成阉宦的模样，他的脸很光滑，用不着粘胡须，向胡桂扬点下
，示意他跟上。
胡桂扬望了一眼，找不到赖望喜的踪影，只好先跟上胡桂大。
两走到摊位中间的一小块空地上，外面行如织，他们就像是被冲上岸的两条小鱼，并不惹注意。
“你怎么来了？”两同时小声问道，同时一愣，又同时笑了。
“我是被带进来捉妖狐的。”胡桂扬先回答，没有透露其他的姓名。
胡桂大也不追问，小声道：“我们是东厂调进来的。”
“我们？”
“嗯，大哥、五哥……所有兄弟都来了。”
“在哪？”胡桂扬十分意外，抬看了一眼，急忙低下。
“市上就我一个，其他被分派到别的地方去了。”
“东厂调你们来
嘛？”
胡桂大笑了笑，“三六哥专心捉妖狐吧，别管这边的事了，如今皇城里也不安全，跟紧带你进来的，尽量别落单。”
“好吧，你也小心……”胡桂扬突然想起，三九弟敢杀十六哥胡桂，已经不需要他的提醒。
胡桂大还张着娃娃脸，
却好像有所不同，“快到水落石出的时候了，三六哥，除了保命，别的事都不重要。”
胡桂大挤群，很快消失。
胡桂扬怅然若失，与此同时
感困惑。
赖望喜挤过来，一的汗，显得很着急，见到胡桂扬才算松了
气，没敢指责，只是小声道：“再等一会，李仙长午时会来，那时候阳气最盛，是驱鬼辟邪的好时候。”
“鬼、邪都不在，还驱什么？”
“呃……既然是仙，自有办法吧。”赖望喜觉得这个问题很怪。
就是在这一刻，胡桂扬突然备感孤独，放眼望去，市上的所有，包括刚刚离开的三九弟，只怕全都相信鬼，马上又将迎来一位“仙”，他站在这里，就像是混进狼群的狗，模样或许差不多，却找不到伙伴。
赖望喜不知道胡老爷在想什么，只关心安全问题，“咱们也买点什么吧，要不然太扎眼。”
“嗯，我这里有银子。”
“不用不用，怎么能花胡老爷的钱？”赖望喜就在附近的摊上买了一双布鞋，显然是给义子准备的。
胡桂扬买了一包针钱，这是卖得最好的货物之一。
群突然骚动起来，“李仙长来了。”传言像波
一样迅速向后涌动，怪的是，所有说到这几个字时都压低了声音，好像会惹来麻烦似的。
传言过后，群向两边拥挤，在街上让出一条通道来。
整个集市都安静了，远处传来悠扬的乐声，所有纷纷低，除了没有下跪，气氛就跟迎接皇帝一样肃穆。
“邪魔避让，百鬼消亡。”有喊道，声音洪亮，抑扬顿挫。
几名太监前方开道，看服饰，地位应该都不低，随后是一名瘦的道士，左手握持长长的木剑，右手捏剑诀，昂首挺胸，双目微闭，如无之地。
道士身后是一支小小的乐队，全是太监，领者还要替仙长喊话。
“这就是了。”赖望喜极小声地说，同时拽胡桂扬的衣角，示意他低。
胡桂扬低下，可是等道士走过来时，他却突然发力，挤开群，大叫一声，合身扑过去。
事发突然，谁也没有防范，受皇帝宠信的“李仙长”甚至来不及扭看一眼，就被扑倒了。
扑倒还不算，胡桂扬死死掐住道士的脖子，用凄厉的声音喊道：“你让我死，我就让你亡！鬼不是好惹的！”
胡桂扬厌倦再等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