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全部回忆一遍。
胡桂扬全都照实回答，只有一件事例外。
“玉佩呢？你就眼睁睁看着它被何三尘和闻空寅带走？”
“还能怎么办呢？我连他们的一根手指
都打不过。”
李孜省每次都要无奈地摇，“功亏一篑，胡桂扬，功亏一篑，到手的万古功，被你错过。”
“我天天看见太阳东升西落，从来没抓在手里，这也叫功亏一篑？早跟你说过，我拦不住，也抢不到，顶多算是一个旁观者，他们没杀我，就是我的幸运。”
李孜省从来没怀疑过这番说辞，也没有搜过身，胡桂扬若说阿寅将玉佩舍下，他才会疑惑不解，因为他从来没见过任何
能够放弃力。
玉佩就在胡桂扬身上，夜
静时，他偶尔也会拿出玉佩轻轻摩挲，感受不到任何异，更取不出里面的力，有时候他甚至怀疑玉佩其实是障眼法，力还是被何三姐儿与阿寅给带走了。
毕竟他也没见过任何能够放弃力。
胡桂扬获准离开西厂的时候，已是三月，春回京城，带来丝丝暖风，还有一地的泥水，坐在车轿里的只感受到暖风，心
自然大悦，甚至生出几分诗兴，要靠双腿走路的却咒骂这鬼天气，希望春天快些离开。
走路而不在乎天气的，大概只有胡桂扬了，好不容易重获自由，他觉得一切都那么美好，连满街的泥水都显得亲切，双脚不躲不避，直接踩进去，真正的拖泥带水，到家时，靴子失去原色，重了整整一倍。
他没去赵宅，直接回自己的家，院门上的锁不翼而飞，好在里面没有不速之客，可西厂之前送来的几千两银子全没了。
胡桂扬在客厅里呆坐，等到天黑，他出屋将玉佩埋在大饼在院墙下方掏出的一个狗
里，填上土，心里轻松许多，回卧房睡觉。
一觉醒来已是白天，胡桂扬肚子咕咕叫，嘴里
涩，手上沾满泥
，家里连水都没有，甚至没办法洗漱。
“不如住在西厂了。”胡桂扬勉强起身，去厨房找来木桶，去胡同的井里打水，将手洗净，又将靴子上的泥一点点敲掉，将自己收拾得净一些，这才再次出门。
昨天的好心
然无存，胡桂扬也跟其他一样，小心翼翼地避开泥水，先到二郎庙拜访，结果庙主竟然换了，樊大坚卸任二十多天，回来过一次，此后去向不明。
至少他还活着，袁茂想必也没事，胡桂扬放下心来，去面馆吃饭。
“胡校尉好久没来啦，又出远门了？”掌柜笑脸相迎。
“不算太远，就在城里。”胡桂扬坐下，不用点菜，伙计就去后厨要面要酒，“今天得赊账，实在是没钱了。”
“无妨，胡校尉是老主顾，今天这顿我请。”掌柜走出柜台，手里拎着一壶酒，坐到对面，“我陪胡校尉喝几盅？”
“求之不得。”胡桂扬大喜，翻杯放在两面前。
臊子面上来，还有几样凉菜，胡桂扬也不客气，先吃半碗面，然后才与掌柜互相敬酒。
“最近城里可有什么新鲜事？”胡桂扬问。
“最近？”
“一个月以来，我虽在城里，但是消息闭塞，好久没听到任何事了。”胡桂扬在西厂天天受到讯问，却没有任何愿意回答他最简单的问题。
掌柜想了一会，“没什么大事，传言最多的还是观音寺胡同的赵宅，都说那里闹闹鬼，连朝廷都给惊动了。胡校尉在那里住过吧？”
其实这正是掌柜请客的原因，胡桂扬觉得很值，一边吃饭，一边将赵宅异的事大略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与皇帝相关的内容。
“这么说没有鬼？”掌柜很是失望，马上笑道：“但这些异的确够怪的，出
就念诗？呵呵，跟这街上的文秀才有点像，文秀才屡试不中，有点不正常，也是出成章。”
“一个月前天坛发生那么大的事，你没听说过？”
“哦，那件事，我还看到了呢，天坛放光，整夜不散。大家都说还是皇家有钱，能放这么大的焰火，向一万名乞丐施粥。啧啧，仙都被感动，听说老娘娘的病马上就好了。倒是那些叫花子，出来之后胡言
语，非说自己是什么仆，到处要叫要喝，一开始还有信，时间长了供应不起，脆棍打出，这些天安静多了。”
天坛的事居然就这么被掩盖过去，在场的锦衣卫不敢说，阉丐地位低下，说的话没相信。
胡桂扬起身，“还是寻常
子好，告辞。”
“不聊了？”
“下回吧。”胡桂扬笑道，回到家中还是呆坐，事看上去已经结束，可他知道这是假象。
夜里，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脆坐起来，披着被子凝视窗外，好几次想要出去将玉佩挖出来，最后又都忍住。
房门轻响，有闪身进来。
“你……”
“嗯，没想到我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