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八章 老与少（上）

是您最好的朋友吗？怎么……怎么会这样！”

她从7年前离开伊达共和国便再没有回来，前些天在母亲迫下准备回家一趟，却还被红色烈士党的劫去，并不了解家乡的况。当然，她也没有心思去了解政坛上的事。

她对普利登?阿拉木图与韩景云之间关系的了解还停留在7年前的水平，那时候两个是非常要好的朋友，经查在一起喝酒。可是7年后，当她回到这里，她的外祖父竟然要雇佣唐方去掉普利登?阿拉木图，这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唐方也有类似的疑惑，虽然一早便猜到这两个的关系出了问题：“我记得伊达共和国前几天还发表了一篇标题叫做‘伟大的友谊’的文章。”他没有像赵佳立那么直白，以委婉方式表述了心的疑问。

韩景云在中年男子的搀扶下站起来，取出一截安香放到炉里点燃，看着袅娜而起的烟柱，笑着说道：“文章？伟大的友谊？那些内容是给谁看的，应该不用我多解释吧……”

谎言，永远是统治阶层驾驭愚蠢平民最得心应手的工具。

唐方笑笑，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是用杯盖刮擦杯沿，嚓……嚓……发出非常单调的音色。

阿罗斯点燃一根雪茄，特有的烟味坏了香炉溢出的香气，令对面的中年男子非常不爽，用一种满含敌意的目光瞪着他。

“很多时候，很多……可以在艰苦岁月互相扶持，共度难关，自以为建立了厚的友谊，过命的，然而这些豪壮志，终究抵不过时光的折磨……就像再美丽的容颜也有凋零的一天，再奔腾的大河也难抵岁月变迁……时间是这个世界上最锋利的刀，没有可以逃脱它的制裁。那可以是死亡，可以是苍老，可以是王朝兴衰，也可以是海枯石烂，江河衰竭。”

“年轻的时候，我们没有牵挂，无所畏惧，可以为了梦想去努力拼搏，可是当获得足够的权力，有了财富与地盘，随之而来的是家庭的羁绊，对安逸与富贵的贪恋……我有了儿子，有了儿，普利登也有了儿子，有了儿。”

“渐渐地，我们不再为自己而活，开始为子而活，为家族而活，为那些投靠我们的而活。幸福来自别的馈赠，同样源于自己的付出。为了报答那些信任我，守护我，支持我的，我只能回馈他们权力，以及权力所带来的利益，并由此编织成一张关系网，我们管对方叫自己。”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张网越来越大，越来越牢固，足以撑起伊达共和国的半壁江山。可是在这个国家还有另一张网存在。两张网在利益的链条上摩擦、碰撞、冲突……开始的时候，我跟他都不会在意这些小事，后来相视一笑，选择约束手下忍让一步，可是当枕边的风越吹越急，那些谣言越来越多，一时的忍让换来步步进，一次次调停沦为无用功，矛盾就像滚雪球一样膨胀变大。”

“他们叫我老大，什么是老大……能为他们出，敢为他们做主的才配的上这样的称呼。如果我不能保证他们的利益，那谁来保证我的家族的利益，我又用什么来守护亲给我的幸福？所以，在时间这把无利刃的切割下，曾经用鲜血、汗水，乃至生命换来的友谊轰然碎。”

“冰冻三尺非一之寒……曾经的矛盾冲突已经演变成仇恨，蚀穿肌肤，浸透骨髓，再没有化解可能，除非一方彻底胜出。”

“比起牺牲家族，牺牲自己，我选择葬送曾经的朋友。这很悲伤不是么，但是活在这个世上，总是要经历一个又一个悲伤。酸甜苦辣咸，喜怒哀乐愁……然而这就是生。”

韩景云面前的茶杯已经见底，那些叶被他嚼碎，吞胃腹。

阿罗斯找了一圈没有见到烟灰缸，随手将半截雪茄丢进了桌边那尊青铜香炉，这让侍立一旁的中年男子勃然大怒，只是因为韩景云没有说话，敢怒不敢言。

这真的真的非常无礼，之前唐方的无礼行为跟眼前一幕比起来，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只有唐林清楚，老兵这么做并不是没心没肺，是在对韩景云表达鄙夷。

唐方依旧在漫不经心转动面前茶杯，好像对身边发生的一切漠不关心。

沉闷的气氛随着两泾渭分明的烟柱发酵，墙的“上善若水，厚德载物”八个字现在看起来就像一个笑话。那是圣才有的境界，韩景云早已走过懵懂时代，知道自己不过一介凡夫，当不起这幅字，而今挂在墙的东西只是一件摆设，正如园里那些海棠花……

“我为你感到羞耻。”说话的是赵佳立，她努力抬，脸蛋通红，似有火焰在皮下燃烧。

就像兴奋的时候手舞足蹈，快乐的时候笑逐颜开，她不善于伪装自己的心，尤其是感到愤怒的时刻，哪怕面前坐着她的外公，周围坐着她的朋友。

“你是这个国家的总理，你的朋友是这个国家的总统，你们一句话可以让无数背井离乡，你们一个批示可能造成千百落地。权力不可以任，权力是一种责任，可是看看你们……你们把权力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