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暗影

夜风凄凉。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广州城外的珠江码，一到了夜里就变成无法世界。码这种地方社会复杂，基层力夫里好勇斗狠之徒居多，乃至有些江湖或是逃犯也混在力夫队伍里讨生活，躲避官府通缉。为了争抢码地盘，又或是脚钱生意，大家打架斗殴乃至拔刀杀都是常有事，基本一天都要打上几次，只要不出大格，就没过问。

随着最近军粮生意越做越大，外地粮船渐多，苦力们的竞争变得更激烈，于是撕杀也就变得更为频繁。尤其是到了夜里，争夺杀戮就变的更为凶残，为了几两银子脚钱砍死十几个的事已经屡见不鲜。在这个时代里，书生的命很贵，普通力夫的命，或许只值几个铜板。衙门对这种事见怪不怪，也不怎么关注苦力死活，到了晚上大老爷们看不见，码上怎么都和他们没关系。

天黑之后，衙门把执法权给有力者，于是魑魅魍魉就可以横行无忌。

奔跑声，惨叫声，以及刀剑砍体的声音，惊醒了一处窝棚里的。这种窝棚在码上有很多，都是租不起房子的外来，赖以栖息的地方。

这样的连户籍都没有，在码这种地方就没有权可言，两个帮派火并，打到这里，把住在这里的无辜卷进去一起砍死的事也常发生。官府对他们的死活不会过问，惟一能保护自身权益的，惟有手中武器。

住在这窝棚里的四个汉子，几里经历过几次这种事，早有了经验。听到打斗声以及撞击门板的声音，从地上坐起，兵器已经拿在手里。房间里没有灯，月光从窝棚缝隙间洒下，照在四身上，隐约间照出魁梧的廓，以及坟起肌。

外面的打斗持续时间并不长，被追逐者抵挡了一阵，又开始逃，追击者并没有对这窝棚起产生多少兴趣，骂了两句脏话，提起武器继续追击。四个男子长出一气，一个小声道：

“他娘的，这几天晚上都不得轻闲，连个觉都睡不安生。若是在岛上，一刀一个杀光这群鸟。”

“别管他们了，忙过正事就可以早点回去，不用跟这里厮混。那位还是没消息？早点把给官府，我们也好回去。”

窝棚里一片寂静，几个男子都很善于打斗，但是对打斗之外的事并不在行。至于跟官府打道，利用官府里面的眼线借刀杀，除去自己昔同伴这种事，更是一窍不通。考虑到过去两下的关系，几嘴上即使不说，心里的滋味也绝不好受。

即使已经走上杀越货之路，也总有良知幸存，何况往里以义气之类的说法进行自我标榜，天长久，自己总归也会受到影响。现在做着背叛自己信仰的事，心里怎么也不会好过。

一阵长吁短叹之后，一个汉子道：“不管怎么样，当家代的事也要做，咱们也是为了自己好。林獠已经完了，总不能真让他接了位子，没有这个规矩。”

“可是给官府……这不大好吧？”

“官府里已经答应了，拿住就弄死他，不让他受罪，也不会泄露什么机密。眼下看，这是最好的办法，再说那些大户也放不过他，早晚也是要死的，咱们的内线动手，会让他少受罪。”

就在这时，窝棚的门再次被敲响，声音有气无力，时断时续。对这种敲门方式，几个男子很熟悉，被砍成重伤的或是装死的醒过来，就会试图敲开身边最近的房门寻求帮助。一个男子冷声道：“滚开！再敢扰老子好梦，杀了你！”

敲门声并未停止，依旧坚持着响起，大汉提刀来到门前，压低声音道：“你等一下，我给你开门！”门字出，刀已经顺着门板捅了出去。

预料中那刀锋刺身体的感觉并没有出现，刀穿过门板，前面空无一物。久经大敌的男子感觉得很清楚，这一刀是刺到了空气中。男子下意识地向后抽刀，木门本就烂不堪，刀抽的很是容易，可是就在刀抽回的一刹那，一声机括搬动的声音响起。

伴随一声喀嚓声，一根雪亮枪贴着刀身刺门内。

枪锋由机括发动力量很大，后发先至，大汉的刀刚抽回一半，枪尖便已经刺其前胸，将他那一声不好封回了喉咙里。踉跄着后退，撞翻了另一名刚刚站起的同伴。另外两就那么看着他身不由己的后退，直撞到用木搭成的墙壁上，锋利地枪尖壁板，连带将也钉在上。

大汉一时却未曾死，拼命地想要挪动身躯，但是枪刺的太，越是挣扎血流的越多，除了阵阵惨叫着流血外，其他一无所能。

“华三哥的断魂枪？”

一条大汉看着那整个刺窝棚的短枪一愣，这兵器他很是眼熟，但是却不相信兵器的主会对他们下手。那旧的木门发出一声巨响，向左右分开，朦胧月色下，一个纤长的身影出现在门首。

“没错，这是华龙飞的断魂枪。你们敢反水，最大的凭仗就是有这杆枪。现在枪在此，你们还有什么底牌，不妨拿出来让我看看。”